御宠医妃_分卷阅读_468
作者:
姒锦 更新:2020-07-11 02:00 字数:4157
赵樽没有再问,只淡淡说,“大牛,若有来日,我定不亏你。”
“殿下这般说,便是折辱了俺。”陈大牛狠狠一抱拳,目光里满是坚定,“俺不懂得那样多的道理,俺也没啥忠国爱国的念头,俺就只晓得,谁对俺好,俺就一心一意的报答他。其他的副儿,都他娘的狗屁。大老爷们儿活在世上,顶天立地,不说那些虚的,俺这条命,是你的了!”
世上最重的信任,莫过于“这条命,是你的了。”
赵樽点了点头,目光一凝,突地想起什么。
“元祐呢?”
陈大牛闷了一下,“不知,散宴的时候,就未见他了,原以为他也会过来……今日他倒是好生稀奇,在大宴上三番两次的阻挠你的婚事。”自言自语了一通,见赵樽没有说话,陈大牛想了想又道,“我今日急着过来,是有事禀报。”
“嗯,安排得如何了?”
“您交代的事,都在办了。就是辽东那边的军务,都由兵部直接接管了,皇帝防着俺啊,他不想让我插手辽宁的事务。俺准备派一亲信之人,北上……”
“不必。”赵樽目光冷下,“你的身边,眼线不会少,切莫轻举妄动。”说到此,他抬了抬眼皮,语气沉沉,“战场上冲锋陷阵,你是一把好手,可论权谋诡计。你不是赵绵泽的对手,不要与他来阴的。”
“那……俺当如何?”
赵樽想了想,“你什么都不必做,静待。”见陈大牛似是不理解,他低低道,“该吃吃,该乐乐,该睡媳妇儿睡媳妇儿,不可让人瞧出异样来,更不可轻信任何人。往后,少往我这里来。”
陈大牛了解地点点头,“那得等到何时,俺都不耐烦了!”
赵樽沉了声音,“大婚之事,甚好。”
大婚之日,也是赵绵泽以为的尘埃落定之日。那一日,是他的大婚,也会是赵绵泽的大婚。
只是在此之前,他还得想法子让阿七回到魏国公府才是,若不是,他不敢保证自已会不会先疯掉……
正是这时,外面又传来丙一的声音,“殿下……”
他喊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作为赵樽“十天干”丙字卫的领头,他行事一向小心谨慎。如今,不论是陈大牛,还是元祐,或是他往常的旧部,那些人都在明处,都有妻儿父母,保不齐就在旁人的监视之下。所以,赵樽身边唯一能够瞒得住世人的亲卫,只剩下他的“十天干”了。
赵樽唤他进来,看了陈大牛一眼。
“说罢,自己人,无须避讳!”
丙一身着普通的侍卫装扮,微微垂首。
“赵楷传来消息,皇帝未离开楚茨殿。”
从夜宴回来,如今已是三更时分。
赵绵泽没有出来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丙一与陈大牛交换了一个眼神儿,两人都没有说话。赵樽像是强自镇定着,一双黑眸里氤氲不清,像有一抹肃杀的光芒暗藏其间,又像是什么情绪都没有。
“殿下……”
看了陈大牛一眼,赵樽慢慢起身……
“入宫一趟。”
☆、201章 逼迫!
东宫,楚茨殿。
虽说夏初七已经被册封为大晏的皇后,可她还是住在这里。因为洪泰帝重疾之后仍在乾清宫里调养,赵绵泽为了以示对太上皇的尊重,也只是继了大位,除了平素升奉天殿之外,一切还是照旧。
夏初七一入殿,便要下地。赵绵泽却是不让,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直把她抱放到床上,方才重重喘了一口气,甩了甩胳膊,轻轻一笑。
“你倒是沉了不少?”
“养猪一样养在宫里,不让出门,不让走路,能不沉吗?”夏初七白他一眼,若无其事地拉过被子来,懒洋洋地裹在腰上,往上拉了拉,遮住自己的小腹,心脏却是怦怦直跳。
四个月的身子了,能不沉么?穿上衣服不明显,但她自己明显感觉到腰身粗了,小腹已经有微微隆起之态。幸好赵绵泽不是一个女人,也没有过做父亲的经验,在这个方面迟钝了一些。若不然,想不被他发现,估计很难。
不过,他的话也提醒了她,再拖不得了。
她必须要尽快出宫,要是被人发现怀孕,小十九只怕就活不成。
“这些日子是屈了你了,等朝事稳定下来,我带你出宫……”赵绵泽漫不经心地掖了掖她的被角,凝眸望过来。
“不必……”
大概太紧张了,她话未说完,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揉了下鼻子,她不好意思地一笑,并未觉得有什么,可赵绵泽却皱了眉头,手抚上她的额头,探了探,未见发热,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要叫太医来?”
“不要!”夏初七回答得极快,心跳差一点停了,好在语气还算从容,为了免得他怀疑,她还略带了几分调侃,“你忘了,我自己都是名满京师的小神医了。还叫太医来?那不是丢我的人么?”
她难得这般与他玩笑,赵绵泽愣了愣,大概觉得她心情放松了,脸上缓和了不少,“从没见过这样夸自己的人。”顿了顿,他又敛住眉目,“身子是自己的,若有不适,赶紧吃药。”
“嗯”一声,夏初七是实而非的答了,吸了吸鼻子,觉着脑子还真有些发晕,大概先前在湖里爬起来,湿着衣裳又吹了冷风的缘故。
“我睡了。”她无力躺下去,闭上眼睛,病怏怏的样子,看上去没有什么精神。
赵绵泽坐在床边,看着她,“真无事?”
“无事。”她不睁眼,回避他的视线,心里怦怦直跳,只盼着生了病能躲过一劫,一切都等过了今晚再说。想想,她又放软了声音,“你去忙吧,我躺一会就好。”
“我今日不忙。”赵绵泽说着,径直出了寝殿,等再回来的时候,他手上拿了一本书,自顾自脱了靴子,坐在床头,侧靠在她的身边,掀了一角被子来搭在腿上,淡淡道:“你闭一会眼,我等下叫你起来吃宵夜。先前没见你吃多少,我叫灶上做一些软和的甜汤。”
“本来就胖了,还吃?”
“我不嫌。”
夏初七眉梢一挑,紧张得心肝都卷起来了。
他不嫌,可是她嫌得很啊?一个活生生的男人就斜靠在自己的身边,呼吸可闻,让她如何睡得着?
赵绵泽看她一双黑黝黝的眼转来转去,突地一笑,低下头来,“怎的?还是皇后等不及吃宵夜,这会便要就寝?”
色胚!夏初七真想一口“啐”死他,可人家是皇帝,这会子不仅握着她的命,还握着许多人的命,她哪怕痛恨极了,还不得不带着笑说话。
“我休息的时候,不喜身边有人瞧着,会做噩梦。”
“我不瞧你,我瞧书。”赵绵泽抬了抬手上的书本,朝她一扬,唇角有一抹笑意。大概看见她脸上红润润的颜色,以为她是害羞了,心情大好,语气更是温和了许多,“今日之事,我知你心里难受了,你睡吧,我这会不挨着你,就坐在这。”
夏初七眉头皱了起来。
他倒也真的没有挨着她,就坐在床沿边上,靠在她的床头。可这样与两个人同床有什么区别?眉头一点一点聚拢,她看他打定了主意今晚一定要睡在这里的样子,脑子里的念头转了又转。
到底该怎么办呢?
冷寂中,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赵绵泽就像看不见她的不满,尤自将目光落在书本上。
时间一点一点溜走,他看得专心致志,夏初七打了好几个呵欠,却不敢醒着,一直保持着清醒,着实也累得紧。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悠扬凄美的琴声传了进来,声音很低,距离似也不近,但夜晚的东宫太过安静。那琴声里脉脉的情意和悲伤,仍是如丝丝缕缕的绒线一般,缠绵不休地钻入耳朵里。喑哑,低沉,被夜风一吹,仿若是一个女子在夜里咽咽的哭诉。
夏初七一直闭着眼,怔忡了。
不晓得又是哪个妃嫔在弹琴了。
这宫中可怜的女人,恁的这样多……
长夜漫漫,都等那一个男人也实在太悲哀了。
若是让她也长年累月的这样生活,干脆杀了她好了。可想一想,她如今困于楚茨殿,被赵绵泽像看犯人似的看管着,还得为了顾及她珍视的那些人性命,无奈地向他服软的日子,与那些女人又有何差别?
想到此,她更是想念赵十九。
可一想到赵十九在大宴上同意了娶乌仁潇潇,她心里的不安又一次悬到了喉咙口。与人共一个丈夫,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哪怕那个人是乌仁潇潇……
“是太后。”
头顶上,突然传来赵绵泽淡淡的声音。
夏初七微微一怔,方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那远处传来的琴声。想到东方阿木尔,她挑了挑眉梢,瞄向赵绵泽,戏谑道:“你怎的知道?哟喂,看来你与太后的关系不简单啊?”
她话里意味不明,很是怪异。
赵绵泽微微一怔,拿书拍她一下,展颜一笑。
“对于音盲来说,很难解释。”
音盲?夏初七接受了这个新鲜词,也认可了自己的无知。可看着赵绵泽俊俏的面孔,她突地来了兴致,枕着脑袋笑吟吟的套话,“嗳我问你,阿木尔生得那样美,你就没有……嗯,生出些什么不轨的想法来?”
这样的话,寻常人问不出来。
且不说大逆不道,就说伦理也容不得。
看着她“求知欲”极旺的双眼,赵绵泽眉头都皱紧了。
“难怪……”
“难怪什么?”夏初七奇怪了。
“难道你会不管不顾地恋上赵樽。你这脑子里,就没有伦常之礼吗?阿木尔是我父王的妻子,我如何敢生出这样的念头?”
夏初七被他噎住。
她虽然没有封建王朝那一套三纲五常的思想,可她也并非不讲伦理好吧?她认识赵樽那个时候,哪里知晓与他的关系?不过,看赵绵泽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她突地又想到了赵十九。他下决心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一定承认了很大的心理压力吧?
“在想什么?生气了?”
赵绵泽看着她,轻轻问。
“没有。”
她回答得很快,赵绵泽却微微眯眼,“十九皇叔就要娶北狄公主了,太后都难过成这样,深夜不睡,抚琴寄语,你倒还镇定?”说到此,他放下书本,低下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默默看了片刻,突地又是一笑,半是玩笑半认真的道:“还是说今晚与他见面,你两个约好了什么?”
夏初七心里一跳,面上却笑开了。
“能约好什么?难不成他还能带我私奔?赵绵泽,你的话问到这里了,索性就再多给我一句话吧。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放我回魏国公府?”
“为何这么迫不及待?”他声音很凉。
“我向你保证,不与他见面,还不成吗?”夏初七竖起手指。
“你的保证,我信不过。”赵绵泽面色一凝,漫不经心的拿起书来,掸了掸书面,忽地侧过头来看着她,又笑了,“我说过,只要你今晚为我侍寝,明日你便可离开,绝不阻止。”
夏初七眼睫轻轻一抖,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
“我若是不同意呢?你囚我一辈子?”
赵绵泽抬手,抚上她的脸,“小七,旁的事,我都可以依你。唯独这事……”顿一下,他掌心的力度加重,语气沉了不少,“由不得你。你与他这般……我心里不踏实。你回了魏国公府,我也不能日日来看你,说不准好久都不得见面,你总得给我一颗定心丸,我才敢放你走罢?”
定心丸?
真是猴子不咬人,嘴脸难看!难道他真的以为女人只要和男人睡了,就会死心塌地的跟他了?别的女人或许有可能,可换了她,两个字——“狗屁”。
心里思潮起伏,可她面上还保持着难得的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