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团锦簇_分卷阅读_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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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开心要吃糖 更新:2020-07-23 08:14 字数:6216
等上了花园临湖的小楼,看到呦呦悠闲自在地在榻上吃吃喝喝,两个人都搞不明白呦呦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呦呦见母亲和姐姐来了,立刻挪动着下榻来,“娘,姐姐,”然后往她俩身后看了一眼,“咦,没有带孩子们来吗?”她还想着把孩子们也带来,跟和和一起玩一天呢。
谭丽娘见此更加奇怪了,拉住呦呦的手就问她,“你到底把我和你姐叫来干什么?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了吗?”
呦呦听到谭丽娘的话诧异了一下,然后立刻笑了起来,“什么事都没有,是我早上起来看着下雪了,就想到原来在栎阳的时候,所以就下帖子给娘和姐姐,过来一起赏雪。”说完笑的更加欢快,“娘和姐姐不会以为我有事不方便说才找的借口吧。”
“你这个丫头,吓死我!”谭丽娘伸出手点了点呦呦的额头,然后才牵着呦呦和陶陶一起上了榻,一人靠着两个大软枕,坐下来说话。
陶陶也有着身孕,比呦呦早一个月,但是她的肚子比呦呦的大多了,惹得呦呦直问是不是双胎,陶陶却摇头,表示太医看过了,并不是。
“那,姐姐,你要控制下饮食了,孩子太大不好生,这个道理你比我懂。”呦呦面色正经地看向陶陶。
陶陶笑着点头,然后又说呦呦也要注意,“你这个爱操心的性子,还没改呢。”
呦呦笑嘻嘻地耸肩,“改不了啦,管得越来越多了,我也烦呢。”说到这儿呦呦又想起来,得让人去把玉儿琰儿还有宝宝贝贝都接过来,然后忍不住同谭丽娘和陶陶说,“你们真是想太多,我帖子上不是说了带孩子们一起过来?”却也知道这是娘和姐姐担心她。
女人嘛,尤其是做了母亲的女人,坐在一起的话题无非的就是孩子孩子孩子,更尤其谭丽娘还是做了祖母的,经验不少,恨不得能一下子都传授给两个女儿。
呦呦听了一会就不耐烦了,趁着谭丽娘停下来喝水的空,转了话题,“娘,哥哥和嫂子过年回来吗?”
说到这个,谭丽娘也黯然了,“不知道呢,你嫂子说回来,你哥哥,太远了,怕是来不及。”
看到谭丽娘的黯然,呦呦一时后悔问出这句话来,不过谭丽娘很快就转好起来,“总算他们俩给我生了一个孙子一个孙女,让我不至于膝下空虚。”
“咦,要是怀瑾和怀信听了娘的话,一定会很伤心的。”陶陶笑着打趣了谭丽娘,谭丽娘和呦呦也一起笑起来。
这个时候,去接玉儿琰儿和宝宝贝贝的人已经回来了,将人带到小楼上见了礼之后,就被带去了和和的院子,五个孩子凑到一起玩起来了。
谭丽娘和陶陶呦呦母女三人,则是在小楼上吃吃喝喝好不惬意。这座小楼成亲前重新修葺过,萧沐仁他们不在这几年也又福贤王府的人年年来帮忙整修,所以一点都看不出破旧。小楼里还放了七八个火盆,即便开了窗子赏雪赏景也不冷。
不过这么坐着赏雪到底没有意思,陶陶和呦呦虽说都是当娘的,可是少女心上来,任谭丽娘也拦不住,最后三个人穿好裘衣、一人抱了一个暖手炉下了小楼,在花园里走了一圈,看了不少景致。
谭丽娘和陶陶虽然是萧沐仁的岳母和大姨姐,可是他们不在家的时候,也不能随意上门,这次竟然是两个人第一次好好看萧家的宅院,看完之后,谭丽娘轻声问呦呦,“这院落,是不是按公爵的规制建的?”
呦呦摇头,“不是,是郡王规格。”她也是这回回来才听萧沐仁说的。
谭丽娘和陶陶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皇上对你们不错。”
呦呦只能点头,说不出别的来,心里却想:现在的皇上对着不错,以后呢?
母女三人在花园里走了一圈,见时间要到用午饭的时候了,就回了院子,院里里却凭空冒出来两座雪人,五个孩子都穿的厚厚的围着雪人跑着玩。
“咦,这是谁堆的雪人儿?”呦呦好奇,“是爷回来了吗?不是说同曲公子他们去打猎?”
呦呦话音才落,房间里就走出来两个人,却是怀瑾和怀信,“娘,大姐,二姐。”
“你俩怎么来了?”谭丽娘十分好奇,不过话才问出口,几个孩子就扑了过来,喊祖母的喊祖母喊外祖母的喊外祖母,谭丽娘搂着一圈五个孩子乐的合不拢嘴,祖孙几个一起进屋去了。
怀瑾见他们娘没空搭理他们俩,就跟呦呦和陶陶说话,“翰林院午休,我去太学接了怀信回家,家人告诉我娘到这儿来了,我们俩就过来了。”然后笑嘻嘻地呦呦,“二姐二姐,小舅子上门,姐夫怎么不回来招待?”
“你姐夫跟朋友打猎去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呦呦拉着怀瑾和怀信往屋里走,“雪人你俩堆的吧,这手凉的。”
怀瑾和怀信就一起笑,陶陶也笑,“又开始操心了。”
“姐,姐夫在家不,要不也请来一起?”呦呦本来是想着母女三个聚聚,再让孩子们玩玩,结果现在这对兄弟来了,就得再找个人陪着他俩。
“你姐夫也不在家,和你们家那个一起去的。”陶陶也笑起来,“看来就我们这些女人孩子凑一起吃了。”
呦呦笑起来,带着一家人进屋,将风雪关在外头,将温情融满一室。
☆、第二一五章
第二一五章
母女姐弟带着孩子一起用了午饭, 怀瑾还要回翰林院继续编纂书目, 怀信也要回太学读书,有偶不留他们俩, 让人准备了两匣子点心交给他们,让他们带到翰林院和太学去,“给同窗同僚尝一尝, 也不要自得。”
平时花家做了什么好吃的怀瑾和怀信也会带到翰林院和太学去, 因此两人倒没推辞,带了点心和各自的小厮书僮走了。
怀瑾和怀信走了,孩子们疯玩了一上午早就累了, 让奶娘丫鬟们伺候着吃了午饭,就带到和和的房间去午睡。
等谭丽娘母女三人吃完,呦呦先安排谭丽娘休息下来,自己跟陶陶取和和的房间看几个孩子, 孩子们早已经入睡,玉儿和贝贝女孩子睡床上,宝宝琰儿带着和和在炕上。
女孩子们还好, 睡姿优雅,一看就是乖宝宝。男孩子们的睡姿却是七扭八歪, 宝宝的头顶着琰儿的腰,琰儿的脚丫子一只搭在和和的腿上一只差点送到他嘴里去。
呦呦见了忍不住扶着腰无声大笑起来, 孩子们真的是太可爱了。一旁的陶陶见此情形却有些尴尬,刚想出声责备奶娘们怎么不照顾,就被呦呦拦了下来, 推着她出了门,“走走走,不要管不要管,让他们自己自在去。”
陶陶见呦呦是真的不在意,这才跟着她出门,两个人又去看了一眼睡着的谭丽娘,然后才回到呦呦的起居室。姐妹两个年轻,虽然怀着身孕,可是精力好,尤其陶陶,不用操心家里的一摊子事情,轻松自在了一上午,心情颇好。
呦呦更是,平时家里若是没有大事,依然是小荣子和容妈妈管着,容妈妈也在一点点熟悉京城的事务,小荣子虽然离开京城五年多,但是到底有他自己的门道和圈子,所以很多事情都处理非常得呦呦的心,她更加不用操心了。
姐妹俩都不累,也不想睡,就歪在榻上喝着蜂蜜水吃着水果聊天,说着各自这五年的近况。呦呦的近况很简单,她在嘉峪关官场的夫人中是品阶最高的,除了要尊重一下年迈的倪老夫人,其余人谁不来奉承她。
倒是陶陶,呦呦十分关心她的情况,因为她知道孟家虽然孟许靠谱,但是孟许他娘却是不靠谱的,他爹更是个撒手不管事的,自从孟许的祖父去世,家里的事实在是有些混乱。
因为是自己的妹妹,陶陶之前心里或许还有些距离,但是刚刚看了呦呦对待孩子们的态度,她知道妹妹还是妹妹,而且呦呦又是个聪明主意多的,因此就把自己的烦心事说了出来。
“我婆婆忒溺爱琰儿了,且不说怀宇家宝宝,就是你家和和都愿意自己吃饭不要人喂,还吃的挺好,我们家那个,这么大了还得奶娘喂,还挑食,我曾经管过一阵,结果他不乐意了就要往婆婆那里跑,都不肯回来。”陶陶也是十分发愁,“又不能将两个人隔离开,到底一家住着。”
呦呦听了皱眉,“你那个婆婆,太不知所谓了。”然后想了想又问陶陶,“这些事跟娘说过吗?”
陶陶垂下眼睛摇头,“我到底是成了亲的人,不能事事都靠娘家了,这是你问起来,我最近又着急,才说的。”
言外之意,不然还不肯说出来。
呦呦也叹气,“姐姐,你这样不是办法。你要想明白,你婆婆最多还有二十年可活,可是二十年之后琰儿可就长大成人了,小时候不好好管教起来,越大怕是越不好管的。”
“我哪里不知道?”陶陶回答,“我跟你姐夫商量,把管家权交给她娘,儿子由我自己专心管起来,他却怕他娘管不好家,我又怀着身子被孩子气到,到现在拿不出注意来。”
呦呦翻个白眼,心想孟许现在怎么有些拎不清的样子,于是就劝陶陶,“姐,你不能听姐夫的,管家权什么的,还是我刚才那句话,你婆婆越来越老,精力越来越不足,早晚还是你的,可是琰琰的教育不能放松,不然的话……”
呦呦后半句话没有说完,由着陶陶自己思考,过来一会儿才点头,“我回去跟你姐夫说,说什么也得把孩子拘在我身边,不能由着他奶奶惯着了。”
“这才对,管家权什么的都是虚的,儿子才是自己的。”呦呦虽然不赞同女人一直围着儿子丈夫转,可是对于目前的陶陶来说,一定要管住儿子的教育权,不然养成一个纨绔子弟,就追悔莫及了。
两人说了些孩子的事情后,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男人身上,陶陶问呦呦,“这次回来,见你和阿毓的感情好像很不错了,不像原来那么客气了?”
呦呦想起来自己还没成亲的时候,有一天陶陶跟她说话,说她跟萧沐仁根本不像夫妻,太客气太疏离,更像是生意搭档合作伙伴。
呦呦讪讪地笑起来,“那个,那时候小嘛,不懂事。”
陶陶看了她一眼,明显不相信“不懂事”的说辞,不过她也不会过分去追究,她知道,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之事,不是一言两语说出来的,也不像是谈生意能一是一二是二你坐地起价我就地还钱那么来,不必分清什么时候为什么怎么样。
“只要你们好就好。”陶陶拉住呦呦的手,说到。
呦呦点头,“我们挺好的,姐你放心,倒是你……”
“我怎么?你放心,你姐夫不敢,只要有爹娘一天,只要有你一天。”陶陶将话说的明白。
呦呦听得更明白,觉得陶陶话里的意思太冷静了,竟然不像是五年前那样,认为是孟许会忠贞不移而不是因为她背后的势力。这五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姐,”呦呦不禁仔细打量陶陶,“你不要委屈自己,有什么事,不好和娘说的,就同我说。你刚刚也说了,只要有我一天,就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傻丫头,我就是说说,现在看着还好。”陶陶像小时候那样摸摸呦呦脸,“你照顾好自己,不要操心我。”
姐妹俩虽然不累,不过到底是怀着身孕,都是五六个月的时候,坐了一会儿就累了,也不挪动,让人将榻上的小桌搬走,姐妹俩就在榻上休息了。
一直到了天色暗下来的时候,萧沐仁跟花易岩还有孟许一起回来了,原来萧沐仁和孟许还有几个其他的公子去打猎,回来的时候遇到从御林军军营回来的花易岩,在城门口看到呦呦派去拦人的小厮,知道谭丽娘和陶陶都在呦呦这里,岳婿连襟三人就一起过来了。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在翰林院的怀瑾和在太学的怀信回来,一家人凑到一起热热闹闹地吃饭。
因为都是一家人,只分了大人一桌孩子一桌,没有分男女,呦呦上次在花家的时候没有特别注意,今天听了陶陶的话之后,着重地观察了一下琰琰,就是她以旁观者的目光看,都觉得有些危险了,难怪陶陶着急。
饭后,呦呦没让他们急着走,拉着谭丽娘说玩了一天,忘了跟娘取经如何教育孩子,又对萧沐仁说,“你也跟爹好好学一学,别一味的放纵着和和,”然后又拉着花易岩的袖子,“爹,你就可怜可怜我们俩,上没老下有小的,倾囊教授嘛!”
谭丽娘和花易岩都不明白呦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倒是陶陶心里清楚,呦呦这是借她的口为自己取经呢,于是就借着袖子这样握住呦呦的手,很快被呦呦反握住。
“爹,娘,你们就说说呗,以后家里的孩子越来越多,且得教呢,你看我们几个被您俩调教的这么好,不要藏私嘛!”陶陶也顺着呦呦的话说。
“你看看,这是夸我们呢还是夸自己呢!”谭丽娘点着呦呦和陶陶,同花易岩笑说。
花易岩则是抚着胡须笑着对她说,“这是夸你呢,孩子们都是你教的,你教的好!”
几个孩子又不经意间被喂了一嘴狗粮。
夜色渐深,呦呦见外头又下起了雪,就留谭丽娘和陶陶在家里住下来,怕路上回去不安全,“爹和姐夫你们就随意吧,若是想留下来房子有的是,不过娘和姐姐是要同我一起睡的。”呦呦左边挽住谭丽娘的手臂,右边拉住陶陶的手,笑着说。
花易岩自恃长辈不便多说,孟许倒是没有顾忌,“我倒是无所谓,阿毓怎么说?”说完笑着看向萧沐仁。
萧沐仁心里苦,你看我有什么用,呦呦发话了,他只能照办,“那,爹,姐夫,咱们去外院说话,把内院留给娘他们。”
花易岩对萧沐仁的决定并不意外,只是有点失望,晚上不能同夫人一起睡,于是带头站起来,“走吧,今晚咱们爷仨秉烛夜谈。”说完背着手出去了。
谭丽娘和呦呦还有陶陶在内院聊天,同时带着孩子们玩耍,花易岩则带着萧沐仁还有孟许去了外院。萧沐仁挑了一座最大的客院,安排花易岩和孟许在这里休息安置,自己则去隔壁的院子,然而不等他走,花易岩却叫住了他。
“老大女婿也别走,坐下说说话。”花易岩在炕上坐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点点地上的椅子让他们俩坐下来,先问孟许,“年底生意怎么样了?明年有什么规划?”
“年底生意自然是好的,很多外放的官员都派了家人进京活动,酒席也不免多了起来,宫里内务府的事一直很稳当。明年打算再开一家酒楼一家布庄,想着衣食住行,衣和食总是在前头的。”孟许没细说,只大致提了一句。
花易岩也不过是问一句,他不会经商,对这些只能听个意思,就点点头。倒是萧沐仁在一旁轻声开口了,“姐夫想没想过建一座温室暖房?”
孟许一愣,然后摇头,“我家没有你们府里那么大地方,喜欢花的人也少,不建。”他以为萧沐仁想要建暖房种花,京城里不少王宫贵族倒是都这么干。
萧沐仁却摇头,“不是养花,是种菜。”
这话一说,花易岩和孟许都愣了,不约而同地问:“什么意思?”
萧沐仁就把呦呦在嘉峪关的时候为了宴请,在花盆里种了青菜,后来又在大盆子里种两盆的菜说了一遍,“我是想着说,既然冬天宴席多,而且不止酒楼宴席,还有各家的宴请,尤其正月的时候,你想想,若是冬天的宴席上,又一盘翠绿的青菜,多让人高兴。”
孟许听完后想了一会儿,拍了拍萧沐仁的肩膀,“幸亏你做官不是做生意。”
萧沐仁却笑着摆手,“这可不是我的主意,这是呦呦的主意,我也就起这么个头,姐夫要是有意向,不如改天去问问呦呦。”说完了对着孟许一笑,转头看向花易岩,“爹,你找我有事?”
孟许这才想起来,花易岩问自己怕是就是随口问问,主要目的还是萧沐仁,于是笑着说他累了,要去休息,“打猎一天,没猎到什么东西,人倒是十分疲乏。”
“累了就去休息,若是不累的话,就留下听听,虽然说是官场上的事,但是你要是想坐稳皇商的位子,还是得听听的好。”花易岩不勉强孟许,但还是劝了他一句。
萧沐仁见此就挽留孟许,“姐夫也听听,总是有用的。”
孟许这才有了台阶下,“那我就听听。”
母女三人在内院说话,说到累了就早早休息,岳婿三个则在外院说事情,一直说到了深夜,才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谭丽娘和陶陶就各自回了各自的家,约好了等冬至那天一齐回花家吃饭。大人都没什么,倒是小孩子们,一起玩了几次感情就加深了,彼此之间恋恋不舍的,几个大孩子都喜欢这个才回京城不久的弟弟,互相说着“哥哥姐姐明天再来”“弟弟妹妹以后去我家”。
大人们在一旁站着,看几个孩子跟小大人似的客气起来没完没了,都露出会心的笑容。
等到所有人离开,萧沐仁抱起有些留恋的和和,一手牵着肚子已经老大的呦呦,慢慢绕着回廊往正院走去,一边走一边跟呦呦唠叨,“你这一下雪就不让扫雪的性子又回来了,嘉峪关是没有回廊,有回廊嘉峪关你也不让扫雪吧。”
呦呦嘿嘿地笑了一声,“你看这一大片雪,洁白平整,多好看,为什么要破坏?”然后轻轻叹气,“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处洁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