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作者:非木非石)_分卷阅读_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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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木非石 更新:2020-07-31 14:56 字数:4145
梁瓷不想跟他抬杠,但总觉得他逻辑有问题,能或者不能,是一个字和两个字的区别,她认真数了数,不加标点符号,他打了十二个字,却告诉自己没空回消息。
不过还真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如今寄人篱下,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要求。
给他打电话,“喂?”
耳边是男人的嬉闹声,麻将哗啦哗啦的,从听筒里传来,喧闹着,热烈着,她眼前浮现的是一张八仙桌,围坐四个人,头顶劣质的灯泡,散发着黄光,下头坐着的人光着膀子抽烟,摸牌打牌,烟雾氤氲缭绕,空气也不畅通,气味难闻。
她顿了一下,问王鸣盛:“你打牌呢?”
王鸣盛没说话,把嘴里烟掐灭,提着外套往外走,拍门口的小弟,指桌子说:“人不够,你去配把手。”
房门一开一合,他已经走出来,吸了口新鲜空气,对她说:“忙了一天,还没来得及打电话问你房子找的怎么样子。”
说到这弄出点别得动静,抬手揉眼睛,打呵欠说:“喝了点酒,头晕。”
梁瓷说:“你那边刚才怎么这么乱。”
“这会儿还乱?”
“好多了。”
王鸣盛低笑两声,“有个事给你说一下,今天见高司南了,他说你搬走了什么的,我没多嘴,什么也没透露。”
梁瓷淡淡的说:“不用告诉他。”
“嗯,”他答应了,一会儿又问,“为什么?”
她一顿,本来没什么,眼下却被高司南几句话弄得很不自在,王鸣盛应该什么都不知道,随口问的,她故作平静:“他知道了就相当于高永房知道了,虽然高永房知道了也不会来哭着求我回去……”
“不过高司南好像还挺关心你,你们私下里关系不错。”他停顿了下,“上次你过生日,老公不出面,儿子却很殷勤。”
“……”梁瓷哑口无言,她其实没有想吃饭唱歌娱乐消费,只是高司南直接联系了李容曼,把同事都通知了,自己的生日不去不是那么回事,谁脸上都无光,由不得她。
外面太冷,王鸣盛起身上楼,手捏着电话,坐在沙发上,撑着腿说:“高司南今天找我,话说多了,我恍然大悟,今天才产生怀疑。不过我这人嘴巴严密,向来对这种事不感兴趣。就是点点你,自个明白了就行。”
梁瓷额头冒冷汗,蹙眉问:“他都说了什么?”
“别管说了什么。”他有意顿了顿,“这得看你什么态度,要不,我把你住址给他?”
“别,”她郁闷了,说话更加坦然,“我刚才就表态了,不希望他知道,他或者高永房,高家父子俩我都没兴趣关心。”
王鸣盛铺捉到她的不耐烦,弯嘴淡笑:“跟我想的一样。”
梁瓷迟疑了,“什么叫跟我想的一样?”
王鸣盛忽问:“上次跟李容曼吃饭,她给我讲了个事,就是你跟人撞车,死活不占人便宜的事,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当时高永房什么反应?”
提起这事梁瓷一脸不悦,“没事挂了。”
王鸣盛笑出声,嗓子低沉:“挂什么,聊聊,挺想知道的。”
梁瓷拧眉:“这有什么好聊的,我本来就没错。”
他皮笑肉不笑,替她辩解:“是是是,我也觉得你没错。”
她默了默,说:“我不记得高永房什么反应,他很能端,再生气也不会显露出来……对方那家家境不好,我不想占人便宜,吃饭送礼的钱都够修车了,高永房找关系其实就是为了扳回面子,让大家知道他厉害,不好惹。”
王鸣盛心想,是这样啊。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虽然两章,但却是三章的量,九千多字,了解一下。
以下是亲子互动场——
王鸣盛:这一章我出场是不是有点少?
二非:儿子,你得端住,看你那屌丝气质,我都不敢写。
王鸣盛:请把屌丝气质的第一个字着重描写。
第19章
王鸣盛这两天疲倦, 早早就准备休息,休息室很简单, 东西也齐全, 就是没有洗漱的地方,会所里不缺一次性洗漱用品, 他拿上,肩膀搭着毛巾往外走。
吴大伟进来办公室送东西,没看见他, 听人说他这几天一直住这里,有家不回,吴大伟不清楚怎么回事。
他出来,刚走了两步看见后勤小张,直接问:“瞧见盛哥没?”
“公共卫生间洗漱呢。”
吴大伟一挑眉, 什么玩意儿?他还以为耳朵出了毛病, 走到地方, 推开门,王鸣盛听见动静掀眼瞧过来,手捏着牙刷, 嘴角还残留一丝泡沫,“我以为谁呢。”
吴大伟抱着膀子笑他, “你以为谁?”
王鸣盛低头清理嘴角, 从镜子里扫他一眼,“反正不是你。”
吴大伟走近两步,打开水龙头洗手, 王鸣盛手撑着洗漱台开始涂抹剃须水,白色泡沫的,他打出来很多,三下两下大刀阔斧抹匀,冲干净手,拿起剃须刀。
眼角余光注意着吴大伟,漫不经心问:“找我有事?”
吴大伟看了眼他面前的台子,一次性的包装袋撕开,牙膏用了一半,橘黄色手工皂没用,剃须水和剃须刀也是一次性的。
他摇头,“没事。”就是好奇,在这住上瘾了不成?晚上都不回了,以前可没这么勤快,以前一天能过来待两个小时就不错了,现在却连晚上都住这,他能不奇怪?
王鸣盛刮着胡子,一心不可二用,刚想说没事你在这盯着我干什么,手下一个失准,虽然反应敏捷及时刹住,下巴上还是留了一刀细微口子,小血珠子往外涔,他嘶了口气,“什么破刀子,这么钝。”
吴大伟探头一瞧,还真冒血了,笑说:“盛哥,我就说你胡茬太硬,这款我用过,虽然是一次性的,不过感觉挺好用。拆开一个我能用四五次。”
王鸣盛冲干净,摸索着下巴,寻找没理干净的地方,闻言笑了,拿荤话打趣他:“不是我太硬了,是你太软。”
吴大伟眉毛抖了抖,瞬间明白他什么意思,脚下没动,对着他嘻嘻笑,“盛哥你对我还挺有研究,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
王鸣盛拿剃须刀的手一顿,下巴换了个方向,歪着头继续,空着的一只手依旧按着洗手池纯白瓷做成的边缘,洗漱台是标准高度,对于他而言比较低,需要微微弯腰,有点憋屈。
两脚重心换了换,漫不经心清嗓子,“对你能有什么想法?我还没细想……要不你先脱裤子撅着屁股趴那容我想想?”
吴大伟“切”了一句,面目有些夸张,暗暗吸了口气,想想就觉得屁股疼,咧嘴干笑着:“盛哥,你口味还挺重。”
王鸣盛收了笑,心不在焉看他一眼,又挪开,“这不是看你闲得蛋疼,陪你胡扯两句。”
胡子刮干净,他捧水洗脸,吴大伟在耳边说:“我这不是看你天天不着家,关心关心你。”
王鸣盛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好好的还要你关心?”
吴大伟抹嘴,“那行,我去忙了?”
刚走了两步王鸣盛就想起来一事儿,抬头叫住他,“是不是刚进了几箱牛油果?”
吴大伟点头:“是啊。”
他问:“新鲜吗?”
吴大伟挑眉:“肯定新鲜啊,我亲自挑的。”
王鸣盛说:“帮我送家里半箱,不用太多,半箱就行。”
吴大伟很诧异,“你不是觉得那玩意儿超级难吃?”
王鸣盛抽下膀子上的毛巾擦脸,鬓角头发是湿的,发型有些凌乱,他对着镜子拨弄,只说:“以后去我家敲门,没人再按密码,别跟自己家似的那么随意。”
吴大伟笑了,觉得他今天很反常,反常极了,打量他半天,眼睛忽然一亮,想通了什么,但是不确定,就坏笑着试探他:“盛哥,你家金屋藏娇了?”
被问的人动作明显一滞,虚眼瞧着他,眉毛皱了皱眉,“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他把不用的东西捡起来扔垃圾桶,洗漱池收拾了下,抬眼发现吴大伟很欠治,眼神带着好奇八卦紧盯他,脸上促狭的笑。
王鸣盛擦干净手,要笑的不笑抬抬脚,作势想踹他,吴大伟退了几步躲开,往后退还有工夫问:“不会让我猜对了吧?”
王鸣盛没有否认,言辞有些不爽,“让你做什么就麻利去做,磨唧什么!”
吴大伟也不傻,建议说:“那要不,我再去买点别的水果时不时送过去,买点应季的水果,冬天吃一吃挺好,尤其是女人。”
王鸣盛说:“就是个朋友,暂住我那,别嘴上没数进门就喊嫂子。”
吴大伟笑:“哦,我明白,就是还没拿下?”
他板着脸,有些不快,“你这么聪明,只安排你当个经理是不是委屈你了?”
吴大伟乐了,“没有没有,不过你要是非要给我升职加薪……那我也觉得可以接受。”
“……”王鸣盛瞥他一眼,带着点嫌弃的意思。
吴大伟脑子没有多想,甚至连金屋藏娇他为什么还住会所这个问题都没想到,那天梁瓷跟着王鸣盛进办公室,大伙儿议论纷纷的意银,就他比较淡定,梁瓷是漂亮点有气质点,但也不算多抢眼,最主要的是已婚少妇,身份不行。
尽管王鸣盛不是什么霸道总裁ceo,但也不乏女人投来橄榄枝,有钱的男人从来就比较招年轻女孩子待见,尤其是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晃荡的成熟男性,魅力多金看透风月红尘,哄女孩子就像老鹰抓小鸡,手到擒来。
所以他并不觉得王鸣盛能高看梁瓷,心里暗暗替梁瓷惋惜了下。
吴大伟回过神,王鸣盛已经往外走,两人相差两米远,王鸣盛走了两步拉开距离他才跟上,走老板身子一侧,左后方的位置,压着步速不急不慢,他的建议王鸣盛既然没直接拒绝那就是默许了。
他真是好奇,家里他妈是哪位仙女,这么勾着王鸣盛的心?男人就是这样,尤其是不能上手的,越惦记心里越痒痒,如果是奔放的女人,不到一周把床一上,可能就没这么新鲜了,大家恢复理智,想要继续交往就开始考虑更深层面的东西,比如性格合适不合适,生活习惯契合不契合,三观是否对的上,生活中不乏这样活生生又血淋淋的例子。
所以女人还是要学会吊男人的胃口,不要去做easy girl。
王鸣盛步子很大,脚底生风,时间还不算晚,后厨师傅准备夜宵,吴大伟闻到香味,淡淡的几缕飘到鼻子边,他发觉自己有点饿。
没他什么事就没再跟王鸣盛进办公室。
****
这两日两人都没碰面,上午八九点钟,梁瓷周末睡了个懒觉,睡梦中听见门铃响,不是自己的地方比较拘束,赶紧慌手慌脚穿衣服,趿拉上拖鞋去开门。
打开,吴大伟正要问好,定睛瞧清楚整个人一愣,眼前竟然是——
梁瓷?
还真是梁瓷。
竟然是梁瓷!
他惊讶了,下巴差点掉地上,他怀疑王鸣盛脑子进水了,家里藏的竟然是位有夫之妇,他没说错,王鸣盛就是口味很重,高教授头顶要绿了,这要是年轻几岁,脾气火爆点,王鸣盛准挨揍。
梁瓷睡眼惺忪的样子,脸上还架了一副镜框,比平时多了几分知性,她跟吴大伟有几面之缘,但是没说过话,也没交集。
干站着,迟疑了几秒,眨两下眼,“你是找王鸣盛吗?”
吴大伟反应还算快,指了指身后说:“不是,盛哥让我过来送水果。”
梁瓷有些惊诧,他掀开箱子让她看,说话还算灵活,“盛哥的一点心意。”
她笑了,带着温和,“王鸣盛是不是特别爱送人水果?”
吴大伟往房间搬,弯腰放下,没听清她讲什么,“你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