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嫔，你可知罪！”
  蕴纯没迟疑便屈身行礼。
  “不知嫔妾犯了何错，还请贵妃娘娘赐教。”
  她早就料到佟贵妃定会抓着此事不放，听佟贵妃责问倒不奇怪。
  不过什么知罪不知罪的，她可未过犯罪。
  竟想直接给她定罪，看来孝昭皇后去后成为后宫位份最高又执掌宫权已经让佟贵妃轻飘飘起来了。佟贵妃莫不是以为她是个奴才，随便她佟贵妃一句就能定罪不成。
  她怎么说也嫔位娘娘，还是七嫔之首，岂是她佟贵妃能一句定罪的。
  “万琉哈庶妃是你永寿宫嫔妃，她身怀龙胎，好好照顾怀孕的嫔妃是你身为永寿宫之主的责任，可是你怎么照看万琉哈庶妃的，竟然让她差点小产了，你可对得起皇上与本宫对你的信任。”
  佟贵妃厉声斥责，话里话外将万琉哈庶妃差点小产之错加诸她身上，还指责她不堪为主位，如此欲加之罪蕴纯可不敢当。
  “娘娘如此定罪，嫔妾不敢苟同，如此实在是冤枉嫔妾了。”
  蕴纯站直起身直视着佟贵妃，没间歇继续说道：
  “首先万琉哈庶妃动胎气不是嫔妾造成的，贵妃娘娘说嫔妾让万琉哈庶妃小产这话嫔妾可不能担此罪责。娘娘可莫臆测冤枉嫔妾。”
  “再则想必贵妃娘娘也知道万琉哈庶妃是因为去御花园赏花才摔倒的。嫔妾身为永寿宫主位，管教永寿宫嫔妃虽是嫔妾的职责，可嫔妾却不能无故擅自限制万琉哈庶妃出入永寿宫的自由；也不能因为万琉哈庶妃怀着龙胎就将她禁足在永寿宫中，更不可能因为万琉哈庶妃怀着龙胎就跟随在她左右照看。若是但凡宫中的嫔妃怀孕，其宫中主位都得随之左右照看，这主位娘娘还是主位娘娘吗，那岂不是成了怀孕嫔妃的嬷嬷了。便是贵妃娘娘您不曾如此不是？若不然这会贵妃娘娘您岂不随顾乌雅庶妃左右了。”
  蕴纯边说着目光边扫了一眼在坐的嫔妃没看到同样怀孕的乌雅庶妃来，想来是怕冲撞了。
  最后蕴纯将过错定成是万琉哈庶妃自己之过。
  “再则万琉哈庶妃身怀龙胎却不自律，在御花园冒失摔倒动了胎气，如此便她乃是其自身之过，与嫔妾何干！嫔妾万万不能担此莫虚有的罪名。”
  蕴纯说这些话可不只是站在她自己的立场说的，而是站在后宫各宫主位娘娘的立场上说的，佟贵妃这话显然行不同，蕴纯可是看到其他嫔位主位对佟贵妃话的不赞同。
  佟贵妃显然没料到蕴纯反击如此迅速，而且几句话就将她与宫中其他主位划分两派，将她划到了对立面；而且蕴纯的话句句在理，想佟贵妃堵得哑口无言。
  只是佟贵妃既然想将过错推到蕴纯身上又岂甘心如此就罢休。只听她强辩。
  “狡辩，你如此是推卸责任……”
  蕴纯直接打断佟贵妃的话，便是冒犯也不怕。
  “贵妃娘娘您又冤枉嫔妾了，嫔妾何时推卸过自己的责任。得知万琉哈庶妃摔倒动了胎起，嫔妾在外匆匆赶回来安排照看万琉哈庶妃，嫔妾这般难道不是在尽自己的责任吗？不然依贵妃娘娘之意如何才是尽责任？”
  “你不用狡辩，不管如何皇嗣有恙这就你一宫之主之过。”
  佟贵妃这是强词夺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贵妃娘娘此言凭嫔妾可不认同，若依贵妃娘娘之意，只因为嫔妾是永寿宫主位就将万琉哈庶妃因自身之过之责推嫔妾，那贵妃娘娘您执掌后宫，管教后宫嫔妃亦是贵妃娘娘您的责任，如此岂不也是贵妃娘娘您之过。”
  “你……”
  佟贵妃瞪着蕴纯，眼中露出对蕴纯的不喜甚至厌恶。
  早知道懿嫔向来牙尖嘴利，如今亲自领教才更让人生气。
  “贵妃娘娘若是没别的事，嫔妾还要去里照看万琉哈庶妃，不陪娘娘了。”
  临走前又朝佟贵妃行了礼，对于规矩，她明面上从不犯错。
  佟贵妃被蕴纯堵得一肚子气，并没在西配殿呆多久，招太医问过万琉哈庶妃的情况之后，确定龙胎保住就离开了。佟贵妃离开后其他嫔妃也随后离开了。
  只不过是个包衣庶妃动胎气，康熙根本没有来，所以嫔妃们根本没想多久。
  毕竟万琉哈庶妃只是包衣宫妃，而且还是没位份的庶妃，若不是佟贵妃亲自来过问，嫔位嫔妃根本都不会亲自过来。
  等人都走后，蕴纯等万琉哈庶妃吃了药，太医再诊脉确定无事之后，蕴纯也就回正殿了。
  后来西配殿打发人来说万琉哈庶妃醒了，蕴纯也没再去看万琉哈庶妃。
  在她看来，万琉哈庶妃应该敲打敲打了。
  怀上皇嗣已经让万琉哈氏这个从奴才爬上来的庶妃得意洋洋，忘乎所以了。
  万琉哈庶妃醒了之后倚靠在床上，红线进来犹犹豫豫。
  “小主。”
  万琉哈庶妃抬头见只有红线一人，秀眉微皱。
  “懿嫔娘娘呢？”
  “小主，懿嫔娘娘没来，只是让人传了话，让小主您好好安心养胎。说是今天折腾累了，改日再来看小主。”
  万琉哈庶妃闻言脸色突然煞白。
  万琉哈庶妃醒了之后，红线已经将她摔倒晕迷之后的事都禀报于她了，包括佟贵妃斥责懿嫔的事。
  她原还想着等懿嫔来，她好好跟懿嫔认个错，想着她毕竟怀着皇嗣，懿嫔应该也不会跟她计较的，没想到懿嫔竟然没有来。
  懿嫔说过会照顾她腹中的孩子，她就是这么照顾的。
  又想到之前红线说过让懿嫔给她主做的事，懿嫔不但推脱没替她调查真凶，还在佟贵妃问责时将过错都推到她身上。她只是去御花园散散心，她明明是被人给害了的，怎么就全是她自己的过错。
  都说怀孕的女人容易钻牛角尖，万琉哈庶妃此时就是如此。
  她越想心里怒气越大，便怨恨上了蕴纯。
  对于万琉哈庶妃的怨恨蕴纯是不知，不过就是知道也不会再意。
  之后的日子万琉哈庶妃一直西配殿卧床养胎，蕴纯没再去瞧过她，只是每日派人安嬷嬷来问问情况，知道龙胎没事就好，也没过多关心。
  如此万琉哈庶妃心里更加不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