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帮托尔盯着十三部落，假如有人心怀不轨，杀。”厄奇亚暴戾道。
  翼虎部落，随着厄奇亚的崛起，与十三部落共同治理日不落平原。十三部落不敌厄奇亚，翼虎部落在日不落平原独占鳌头。十三部落不愿，却难以拒绝。
  现在，厄奇亚老了。
  十三部落哪还忍得住？
  “遵命！”霍华德微微倾身，应道。厄奇亚步入老年，性情愈发乖张易怒，哪怕霍华德跟随他多年，都时常被他训斥。曾经厄奇亚说过他与霍华德共享权利富贵，现在他连霍华德都信不过。
  这城主府除了斯佳丽，没人将霍华德当作长辈敬重。
  托尔别说敬重，有事没事就喜欢找茬，驱使霍华德做这做那。以前厄奇亚还会制止，现在厄奇亚像是受了托尔的感染，行事没了张弛。
  霍华德带着浅笑，倒退离开。
  低垂的头，嘴角挂着嘲讽的冷笑。
  这并非英雄迟暮，而是本性流露，以前有人告诉过霍华德别太耿直，当心受人欺骗。那时，霍华德年少轻狂，受厄奇亚信奈，哪听得下这番警告？事实上，他还真的信错了人。
  不过，一切还有纠正的机会。
  “德恩，昨日送信的人在哪？”霍华德松开衣襟，此刻，他不再是厄奇亚跟前卑微的管事，而是霍华德·亨利，翼虎部落曾经的血虎。
  德恩：“走了。”
  “查清楚是谁了吗？”霍华德坐下，问道。
  “西城，平民。”德恩简洁道。
  “德恩，老朋友来了，你说我要不要去一趟西城？”霍华德眯着眼，轻问道。德恩，他以前的近侍，为了翼虎部落的安稳，霍华德放弃名利成为城主府的管事，德恩等人隐退，变成普通的侍卫。
  当年，霍华德留了一手。
  他没有将德恩这些人的事告诉厄奇亚，结果表明，他选择很明智。
  翼虎部落，决不能交给托尔这个废物。踏出厄奇亚书房的那瞬间，霍华德做了个决定。
  “老朋友？”德恩微怔，诧异道：“首领，你说的老朋友是指谁？”
  “鹰和野，还记得吗？”霍华德道。鹰野二人，当年在日不落平原掀起不小的风浪，那时双子岬刚建立不久，整个翼虎部落百废待兴，十三部落虎视眈眈。那段岁月，是霍华德记忆中最鲜明的一段回忆，充满了激情。
  “他们还活着？我以为这两人死在淘金场那次乱斗之中，首领…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德恩皱起眉头，面带质疑望着霍华德，说：“昨天那信笺，难道是他们送来的？城主为何没有见他们？”
  “他们能耐大的很，淘金场那种小场面哪弄得死他们。昨天的信笺，确实是他们让人送来的。厄奇亚为什么没见，你难道真的不清楚？”霍华德嘲讽道。厄奇亚老了，也变了。兴许，厄奇亚记忆里鹰野二人不过是江湖草莽之辈，这次登门求见多半是寻求帮助……
  还真别说，厄奇亚确实就是这样想的。
  不过，拒绝后。
  他记起鹰野二人实力不俗，托尔身边战斗力不足，又生起了别的想法。
  “嘿嘿！首领，你该不会真打算听从厄奇亚的意思，辅佐托尔那废物接掌翼虎部落？”德恩嬉笑的脸，谈及翼虎部落时，瞬息间严肃起来。他是霍华德的人，哪怕是厄奇亚最强势的那些年，他们都想过除掉厄奇亚让霍华德上位。更别说现在厄奇亚步入老年，将死。
  霍华德道：“翼虎部落不能交给托尔，他撑不起翼虎部落的天。哪怕把翼虎部落交给斯佳丽，也不能让托尔接管，那个废物用不了两年，就能让翼虎部落从日不落平原沦落为下三等部落……”
  他对托尔有过期盼，奈何托尔是滩烂泥，无论如何使劲都没用。
  “斯佳丽……她最近挺忙的，听说跟西城凯撒接触过。”德恩低声道。
  “凯撒图谋不小，受限于格局。否则，翼虎部落交给他未尝不可。”霍华德洒脱极了，比起厄奇亚正常人的思维，霍华德更像奇葩。
  德恩耸肩，他了解霍华德，懒得再费唇舌劝他接管翼虎部落。
  这些年，该做的，该说的，他以及跟随霍华德的人都试过，奈何霍华德不接茬。
  “首领，你就不担心斯佳丽被凯撒坑死？凯撒，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渣滓，西城被他弄得天怒人怨，我估摸着西城早晚要出事。”德恩冷道。凯撒送入给托尔，这事他们都知道，本以为托尔有点脑子会拒绝，哪知道托尔脑回路神奇无比，非但没拒绝凯撒送来的女人，反而宠上了。
  他该不会想，凭借厄奇亚之子的身份，凯撒会真心投诚效力？
  “托尔引狼入室，与我何干。”霍华德冷漠道：“让人看着点斯佳丽，别死了。等下，我们去西城见见老朋友。对了，放松对城主府的监管……”说时，霍华德才想起斯佳丽，这会儿也不知她有没有顺利离开厄奇亚的书房？
  之前，斯佳丽对厄奇亚还有些温情。
  今日过后，不知会如何？
  思及，霍华德脸上露出恶趣味的笑容。
  “是。”德恩点头，没多问。
  霍华德做事向来无厘头，德恩早已习惯。
  城主府里外，都是他们的人。放松警惕，他们工作更轻松，德恩哪会推拒。
  当然，要是有哪个不怕死的闯入城主府行凶，弄死一两个，死的人，恰好是厄奇亚或是托尔，那更好不过。可惜，这种事发生的几率太小。
  很快地。
  霍德华带着德恩秘密离开城主府，朝西城而去。
  另一边，斯佳丽等厄奇亚离开后，缓缓从书房的帷幔中走了出来。
  娟丽面容，浸染着无尽的悲哀。杀意，愤怒，数种复杂的情绪，将斯佳丽姣好的脸庞撕裂，让她看起来极为扭曲。
  “厄奇亚，你何其不公？”
  “我只要公平，你却连这点都如此吝啬，那就别怪我——”
  斯佳丽呢喃着，一张脸时青时白很是骇人。片刻后，斯佳丽悄悄从书房离开，没惊动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