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您见还是不见？”
  “这个秃驴的修为颇深，拦下龙辇，怕是来者不善啊。”
  鹰搏空问道，脸上有忌惮之色。
  青莲寺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要是真的站在了魔教的对立面上，一定能让魔教元气大伤。
  这样的结果，魔教中人谁都不想看到，更不想过早与青莲寺交手。
  你们继续当咸鱼就好了啊，千万别来掺合……鹰搏空心中暗想。
  “来者是客，让他上来。”
  林凡淡淡吩咐道。
  他倒是很好奇苦禅大师是何来意。
  “是。”
  鹰搏空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鹰搏空又回到了林凡身前。
  “教主，那秃驴不肯上来，说是要请您去庙中做客。”
  鹰搏空犹豫了几秒，小声道：“教主，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秃驴看上去仁慈道德，鬼知道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怕是有埋伏啊。”
  林凡手指在桌椅扶手上缓缓敲打。
  身为魔教教主，此刻不能认怂。
  这个面还是得见的。
  预计对方实力再强，也不会突破到第八境吧。
  好在现在斗字秘还在生效。
  不怕对方使诈。
  “你们留守龙辇，本座下去会一会苦禅大师。”
  林凡话音落地，身子飞出帘幕，落下龙辇。
  外边明月高悬，星光暗淡。
  视线处，前方有一座小青山耸立，毫不起眼。
  其上坐落着一间小型寺庙，略显破败。
  那里，并不是青莲寺的门派所在。
  只是一处普通的寺庙，供附近百姓上香拜访。
  林凡降落到寺庙前，一眼瞥见了其内盘腿而坐的苦禅大师。
  “阿弥陀佛，林教主，你来了。”
  苦禅大师慈眉善目，左手握着佛珠，右手持着一柄禅杖，目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林凡。
  在苦禅大师的身后，立着一尊石佛，被擦拭一尘不染。
  石佛旁边，还有一盏烛灯摇曳，散发出点点光华。
  “苦禅大师。”
  林凡对寺庙的环境扫了两眼，尔后深深看向苦禅大师，也在暗暗打量对方。
  苦禅大师和睦一笑：“今夜老衲冒昧打搅林教主，拦下您的尊驾，还望莫要怪罪。”
  “本座没有那般小肚鸡肠。”
  林凡以随意的口吻答道，直接开门见山：“青莲寺向来与世无争，与神教井水不犯河水，苦禅大师求见本座，是有何高见？”
  苦禅大师转动着手中佛珠，缓缓道：“你说的不错，青莲寺从不参与江湖纷争。不过老衲今夜求见林教主，却是想染指纷争。”
  说着，苦禅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林凡眉头微微一蹙：“青莲寺莫非也要参与北伐？”
  苦禅大师摇摇头：“此言差矣，青莲寺不会与贵教为敌。”
  林凡一言不发，负手屹立，目视着苦禅大师。
  苦禅大师道：“林教主，有一事你需要明白。”
  林凡眯了眯眼：“既然大师有话要说，不如开门见山，本座不喜拖泥带水。”
  苦禅大师深吸了一口气，面色肃穆道：“我佛慈悲，老衲代表青莲寺，恳请林教主罢手，以免令天下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林凡听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罢手？”
  “不错。”
  苦禅大师点头，道：“举世伐魔，全因贵教与林教主风头正盛而起，威胁到多方势力的安危，这才要联合进犯贵教。”
  “倘若林教主愿意归还瀚州于玉唐，并昭告天下，今后贵教不会与各门各派主动为敌，这场浩劫自然化解。”
  林凡静静听着，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苦禅大师不解道：“你笑什么，老衲此乃肺腑之言。”
  林凡回道：“化干戈为玉帛，说来容易。但有件事，你同样要明白。”
  苦禅大师抬起左手，佛珠停止转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林教主请讲。”
  林凡慢条斯理道：“今朝，是玉唐、神霄、苍穹等百派势力联合北伐，犯我神教圣域。本座现在是在还击，是在自保，捍卫神教圣域与威严。”
  “大师若真想化解这场纷争，应当去找挑事者商议，而不是本座。”
  苦禅大师叹息了一声，沉吟了半响才道：“确实如此，但老衲还是希望林教主能为天下苍生着想，能主动让步，中止这场浩劫。”
  “别动不动就说什么天下苍生，天下苍生和本座毫无干系。”
  林凡语气淡漠：“古往今来，涛生云灭，人世间风云激荡，如那潮起潮落，永不停歇，又岂是神教退出后就能结束纷争。”
  “倘若他们举世南征，讨伐你们青莲寺，你该作何决策？难道也主动让步，吃这个哑巴亏？”
  “阿弥陀佛。”
  苦禅大师单手竖于身前，毫不犹豫道：“佛语有言，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倘若他们举世南征，要灭我青莲，老衲愿意将青莲解散，防止这一场浩劫。”
  “大师德高望重，心系苍生，本座佩服。”
  林凡以惋惜的口吻道：“可惜，我不是你。”
  “林教主这又是何苦。”
  苦禅大师的语气夹杂着遗憾。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林凡朗朗有声道：“瀚州已是神教疆域，永不可分割。对于敌人，神教会奋战到底，不会留情。大师若要劝解本座主动让步，甚至是投降，这绝无可能，无需再多费口舌。”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苦禅大师继续劝解道：“林教主执念太深，日后必成祸患，如不介意，不如皈依我佛。老衲保证今后不会再有人找你麻烦。”
  林凡闻言，暗暗抽了抽嘴。
  他慢条斯理道：“本座一向敬重佛门，也敬仰青莲寺。可惜本座七情六欲缠身，无法斩断尘缘。”
  “大师的好意，本座心领。”
  苦禅大师面不改色，猜到林凡会这么说，又道：“林教主的意思，还是不肯听从老衲的建议？”
  林凡俯视着盘坐在蒲团上的苦禅大师：“你这不是建议，是劝降。”
  苦禅大师静静看着林凡，苦涩一笑道：“老衲直言直语，若是让你心中不喜，还请宽恕。”
  “你不必再说了。本座希望青莲寺能置身事外，保持中立。”
  林凡拂袖转身：“本座言尽于此，告辞。”
  苦禅大师呆了呆，独坐蒲团，目送林凡远去，最后长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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