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师叔祖以后 第6节
作者:
白糖三两 更新:2021-09-06 22:36 字数:4210
总有些人喝酒不吃菜,梦想着生擒云遗善,用散灵阵吸干他的修为,自己的功力一跃千里登上魔王宝座。
季绀香冷笑一声,云遗善就算瞎了,想对付这群这帮乌合之众也是轻而易举,他们倒想得美。
她还不了解云遗善?多半是嫌他们惹得自己心烦,找个地方安静几天罢了。
说到底这人好端端怎么叛离栖云仙府,又是怎么跑去当魔王的,属实是个谜题。
“我这儿都是美人,姑娘看看别的也成。”狐狸精猜想对方也不会为了好看给自己找麻烦,索性就推荐起了其他的易颜丹。
哪知道季绀香毫不犹豫的买下了,狐狸精也乐意,还提醒道:“易颜丹也是要依赖灵力的,若是受重伤快死了,这效果也自然而然就没了,本来面目就会露出来。”
接着他又说:“不过也还好,这平常修士安分守己修炼的,哪那么多打打杀杀的事要做,姑娘也不必担心。”
季绀香:“没人能做到这个份上。”
将她打到易颜丹失效,不可能。
狐狸精:“是是是,您说的是。”这小姑娘修为不咋地,带上面具谁也不认识就敢大言不惭了。
等季绀香买了易颜丹后,就拉着徐檀离开了黑市。
徐檀一拿到药就迫不及待吞下,路上脸一阵发痒,便蹲在一口水缸前摘下面具,见到自己的脸时愣了许久。喃喃道:“这真的是我的脸吗?”
季绀香丢了面具,朝她走过去。
“是你的脸,若是想以后都不用当个丑八怪了,就给我好好提升你的修为,到了元丹境自然封印就解开了。”
季绀香双手撑着井口,凝望着水面倒映出的这张脸。
很美,却也很陌生。她尝试着笑了笑,又把脸垮下去了。或许真的是沾了她一丝血的缘故,笑起来还真是有那么几分相似,但不笑的时候就不像了。
“魔王,你说我爹为什么给我下这种封印?他为什么不管我了啊?”
季绀香没回答她的话,手摸上了自己的额心。“这里怎么有个红印?”这段时日她从未照过镜子,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刚才那老板卖的药是不是有问题,怎么多了这玩意儿?”
一条细长如血痕的东西,和云遗善额上的那个红印,一模一样。
“不是啊,一直都有啊”,徐檀奇怪地看着她。“我还以为是你们魔王都有呢,那个魔王和你的一样。”
什么鬼东西?
她按了按额心,没有任何反应,也感受不出这东西是干嘛的。
是不是云遗善干的也不清楚,但是易颜丹都用了也没能遮盖住,总不会是个好东西。
应该不是追踪什么,若真是的话,早就有人过来找她了。
反正留着不痛不痒的,就先想个办法遮住,以后再找时间弄清楚。
“你切记住,往后说出去,我就是你路上结拜的姐妹,你是徐檀,我就叫莺时。”
“那我叫你什么啊,叫莺时吗?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啊?”徐檀胆子虽然小,却也在这几天慢慢的亲近了季绀香,也不像往日般她一个眼神扫过去就要瑟瑟发抖了,反而话还多了起来。
季绀香想了想,说道:“绀香,有二月之意。我当初是在二月被捡回去的,师父给我取名绀香。后来我捡到了一个小姑娘,刚好是三月的时候遇见她,三月又名莺时,我就给她取了这个名,后来收她做了妹妹。”
“那她怎么样了啊?”徐檀问个没完,而季绀香也难得有耐心,不像往日会叫她滚远点。
“我天资出众,而她连灵根都没有,活得却没心没肺,整日里聒噪得很。后来有有一年出了点事,就死了。”季绀香顿了顿,眼睫眨了两下。“凡人的命太脆弱,就算是死,也抵挡不了什么。”
那个丫头蠢得很,她的血肉之躯,根本什么都挡不住,不过是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命。
徐檀见她脸色不太好,就不敢再问下去。“哦哦,那我以后就叫你莺时吗?”
“嗯。”
反正叫莺时的人那么多,几百年前死掉的那个,除了她,根本没人会记得。
第7章 入门
栖云仙府的试炼并不简单,几百年来都没有什么变化。
想参加试炼的修士,都要去他们的法阵中走上一遭,只需一眼就能知道他们的资质好不好。
季绀香根骨好,自然不用担心。而这段日子里也已经替徐檀通了经脉。
徐檀站在季绀香身前,心中仍是忐忑不已。她过去从未见过这么多人,也没有站在这种地方过,栖云仙府对她来说就像传说一样,触不可及。
不出意外的,徐檀入了选。紧接着是季绀香,她一踏入法阵,顿时白光四溢,闪得她眼角抽了抽,往边上站着登记名册的男子看过去。他也是一愣,接着用手挡了挡:“你可以出来了,莺时是吧,站到左边去吧。”
左边的都是上等资质,右边是根骨普通,注定要从外门做起的。徐檀有她爹娘的血脉,资质不算太差,分到了左边。
季绀香实在不清楚这法阵的注意是谁想出来,又傻又丢人,几百年来也不知道改进,眼睛都要给她闪瞎了。
人群渐渐的喧闹起来,都在交头接耳的谈论着季绀香。
坐在上座的几个便是各宗的宗主,以及几个管事的山主。
柳槐山的也在其中,那几日去找云遗善的修士就是装成了柳槐山的外门弟子。
他们这一派算是脏活累活全交给他们了,吃苦耐劳又能干,最瞧不起那些衣袖飘飘说漂亮话的宗门。
“莺时?好名字。”阳景宗的宗主撑着下巴,扇子一摇。“生的这么漂亮,不用总是打打杀杀的,你要不要来我们这一宗啊,保管大家宠着你。”
阳景宗修的是术法,习得是天地灵气,善驭兽之术。宗主钟绮之是个漂亮的男人,一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一条线,像只狐狸一样。
看着就让人生气,不去。
虽然这些年修什么的都有,但栖云仙府的剑宗仍然是天下第一大宗。
按照辈分来看,孙绮之还得叫她声师叔。
她来栖云仙府,就是冲着这剑宗来的。
“多谢前辈赏识,但弟子意有所属,辜负前辈好意了。”
听她这么说,孙绮之也不强求,问她:“哦?那你想去哪个宗?总不能是他们幻音宗吧?”
幻音宗的功法绮丽飘逸,以乐律降妖除魔,自然更受女修的喜欢。
但季绀香却干脆利落道:“弟子想去的,是剑宗。”
待她说完后,剑宗的宗主张赤云终于抬起了头,朝她看过来。“为何?”
剑宗是栖云仙府第一大宗不假,却在几百年前因为季绀香叛出引得外人议论纷纷,季绀香杀了剑宗几乎半数人,连自己的师父张晚霜都被打成重伤。外界都对此事议论纷纷,而再后来,剑宗一个资质超群的弟子被爆出魔修的身份,新任宗主张赤云二话不说将人处死在赎罪峰。
人人都知道栖云仙府背后的腌臜事不少,而其中的剑宗更是出了名的一趟浑水。剑宗弟子还有瞧不起外门弟子的先例,再加上剑修和体修算是最为刻苦的两种修士,一边挨打一边练级,让一些心性不坚的修士望而止步,就算有进去的,也撑不过三年就哭着要换地方。
“只是喜欢,并无其他缘由。”季绀香恭恭敬敬说完后,张赤云冷哼一声,道了句:“随你,到时候可别哭哭啼啼说他们打你。”
跟在张赤云身后的剑宗大弟子孙渺立刻冲着季绀香挤眼睛。
现在剑宗本来就没多少女弟子进去,偏偏张赤云还挑剔得很,资质稍微次些的想进剑宗,还会被他毫不留情的言语讥讽。有几个女修就当众红了眼,一时间更是阴阳失调,一眼望去都是男修,简直比那些梵明山的佛修还要纯粹。
季绀香能耐已经是谢天谢地,谁不宠着护着,还去打她?
长这么漂亮还打?是不是人?
孙渺暗自叹息:这宗主说的是人话吗?
有宗主问徐檀要不要拜入门下,她只会磕磕巴巴地说自己和季绀香一起,最后被人问怕了,跑过去拉着季绀香胳膊:“我,我怎么办啊?”
“你跟我一起。”
“哦。”
张赤云抬眼看向徐檀,蹙眉道:“你也想进剑宗。”
被这么冷冰冰的一问,徐檀顿时就慌得像只兔子,都不敢对上他的目光。小声答道:“我,我和莺时是一起的。”
这幅唯唯诺诺的胆小模样,张赤云看后脸色更差了。孙渺怕他把两个难得的女修吓走,连忙走出来说:“小师妹走走走,师兄带着你去剑宗,我们以后都会罩着你。”
一上来就直接开口喊师妹了。
动作之急切,表情之热切,生怕人跑了一样。
张赤云索性也懒得开口,任他将人领走。
剑宗的地界不算小,独自占了一个山头。
山上的殿室颇多,如今却空置了不少。
季绀香随着孙渺上山,听他介绍剑宗的过往,除了过去光辉的历史意外,也有这五十年来的一些资质出众的修士。
其中,也提到了宋寄雪这个名字。
“两位师妹也肯定听说过松风剑宋寄雪吧,他就是我们这一代弟子中最出众了的,去年前面的仙剑大会第一名都是他。长得也好看,虽然看着冷了点,但是心底还是好的。尤其是你们两个娇滴滴的姑娘家,他肯定也会对你们多多照拂,在外头受了气,师兄们都会替你们打回去。”
徐檀听到“娇滴滴”的时候,扭头看向季绀香。
她微笑着看回来。“你想说什么?”
徐檀:“没什么,”
娇滴滴的季绀香可以徒手捏碎你的脑袋。
“莺时小师妹,我跟你讲,我们剑宗房子多得很,你跟徐檀两个姑娘家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剑宗没太多忌讳,仙府禁止的事我们这里也一样,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只是切记,别跑去淞山和望山那块,免得冲撞了什么长老。还有影宗的人也别招惹,暗杀下毒都是阴损的招数,防不胜防的。”孙渺说的时候还有几分感叹。“前不久一个师弟招惹了影宗的姑娘,后来不想跟人一起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中了毒,一摸女子就口吐白沫,实在是吓人。”
“那剑宗当真就没有女修吗?”问出这个问题的是徐檀。
孙渺奇怪的看着他们:“你们来的时候都不好好打听一下?”
徐檀和季绀香摇头。
“算了算了,那我再多说几句。”孙渺指着远处隐约能见到一棵古槐的院子:“就那个院子,住着我们剑宗唯一一位女修,当然现在不是了。”
“她是秦家的大小姐,脾气不太好,宗主一开始都不愿收她,但是碍于秦家的面子。又是个追着宋师弟来的,谁多看宋师弟一眼,她就能扑上去跟人掐架,你说恐怖不恐怖。不过啊,这宋师弟也从来不瞧她一眼,处处躲着。家里有钱,九转丹能当饭吃,所以就算修行不专,却也勉强够到了元丹境。”
徐檀一听到大小姐,立刻就想到了方樱,脸色也白了许多。孙渺当她是害怕,就安抚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师兄都会帮着你们,不会让你们受欺负。她虽是元丹境,功法却不行,以前还被阳景宗筑基后期的女修按在地上打。”
季绀香拍了拍徐檀的背,她顿时就安心不少。
两人挑好了院子,孙渺派人送来了基本物件,交代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自此,从季绀香叛出师门已有一百多年后,她再次回到了这里,又成了剑宗的弟子。
过去在剑宗的时候,她一直将这里当做是自己的家,将张晚霜当做自己的父亲,张赤云当做自己亲弟来看待。
她是真的恨极了这些伪善之人,也恨极了不忍心痛下杀手的自己。
若是没有那片刻的不忍,便不会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莺时,你额心画的花钿要是花了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