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不可欺 第99节
作者:木兮娘      更新:2022-02-20 01:18      字数:3974
  他将录像发给图腾,几秒后收到回复:【你在哪?】
  【平西村。】
  【主任让我立刻报警,通知机构,他说这件事有点麻烦……刚才看了你发来的信息,主任说这确实是一个新兴的邪.教,信奉多神论,但又认为所有神明都是一个主神化身。
  分别融合海地的伏都教、泰国马来西亚等的巫毒和降头术,还有新婆罗门教和佛教,崇拜死亡和诅咒,非常混乱邪恶。
  它兴起的时间大概是二十年前,发展迅速,很快遍布东南亚,到处兴风作浪,由于喜欢邪祭而被机构定义为邪教,官方几次大规模严打后,这个新邪教已经销声匿迹约莫十年,没想到还能在新海城见到。
  看状况,它在平西村的邪祭进行有一段时间了。】
  【他们信奉的主神是谁?】
  【阿修罗王。】
  阿修罗起初是婆罗门神话里的恶神,和天人对抗,后来被吸纳入佛教,成为天龙八部众之一。
  最出名的故事就是阿修罗和帝释天不死不休的战斗。
  图腾继续发来一段信息:【所以这个邪教又称为非天。】
  阿修罗直译过来的名字就是‘非天’。
  岑今的手机怼着中间的怪物直拍:【这东西是邪祭产品,阿修罗王?】
  【阿修罗王九头千眼,九百九十九手脚。】
  岑今抬眼看去,眼前的邪祭产品一个巨大的头颅,面上三眼,身上堆叠无数人头和人躯,但它们都在溶化。
  如果溶化到最后只剩下眼睛和手脚,说不准够千眼和九百九十九手脚。
  ……等等,好像不太对。
  岑今想起杜婶祭拜的黑色头骨来源于卡莉女神的项链,还被一具黑色干尸袭击,明显跟非天邪教供奉的阿修罗王无关。
  所以,不是同一波邪教?
  图腾:【官方已经调派一组特攻队过去,你快点离开,找个安全地方躲起来。】
  岑今回复一句感谢的话,结束通讯,耳朵动了动,转身看向地下室入口处,那里有油滴声、风声和脚步声,有人下来了?
  他没闲着,抽出把铁锤就冲上邪祭产品的头部,往下眺望,离地二十米左右,然后高高举起铁锤,‘砰’地巨响,将铁管砸出一个大洞,里面顿时流出一管半凝固的油脂。
  随后他撕下衣服缠在手上,抓住铁链猛力摇晃,地下室‘哗啦啦’作响,灯盏上的油全部倒下,被油浸到的部分人躯发出痛苦的呻吟。
  黄毛垂眼,微弱的手电筒灯光照在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此刻的情绪。
  地下室入口的方向,细微的脚步声停止一瞬,很快再度响起,由远及近,越来越响亮,约莫百米远便能听到他们狂奔而来的急促脚步声。
  人未到,烛光先亮起。
  黄毛挑眉,见悬挂半空的白蜡烛全部点燃,驱散地下室的昏暗。与此同时,十来名婆罗多人出现在广场入口处,中间走出两名穿橘红色僧衣的婆罗门僧侣,一个着黑色纱丽的女人从两名僧侣中间走出。
  一见邪祭产品身上的人躯哀嚎,女人疑惑,严厉呵斥:“怎么回事?”
  身后有人赶紧回答:“这些人躯还残留生前的神经反射,一被热油浇灌就会惨叫,对我们的计划没有大碍。您放心,声音传不出去,一些活人躯也逃不了。”
  他们对话全程汉语,听不出口音,可见要么在华夏潜伏多年,要么早对华夏有所图谋。
  不论土地还是人民,都属于入侵。
  岑今垂眼看着脚下一颗人头,五官具有明显的婆罗多人特点。
  换句话说,邪教不仅残害华夏人民,还迫害了原来住平西村的婆罗多普通人。
  下面又有人问:“您打算如何处置葛俊辉一家?”
  女人:“喂了他们一家三口十几年的尸油,差不多可以回收了。”
  问话的人显然不知这回事,颇为震惊:“您意思是?”
  女人:“他们是下一具阿修罗王的基体,而这一具,就快出世了。”她停下脚步,指着人堆里一个凹坑:“这是不是少了一个人躯?”
  还没等其他人回答,两名僧侣对视一眼,忽似飞燕,轻盈地掠到邪祭产品的头顶,二话不说攻向岑今。
  岑今举起铁锤回应,招式大开大合,拳法刚猛,却被对面两名僧侣过于刚柔并济的体术牢牢锁死。
  一个大幅度后仰,岑今避开扫来的腿,翻身直面一记柔软缓慢的右拳,下意识躲开,与之险险擦过,不料那手臂里的骨头仿佛浸水的棉花,猛地拐弯捶向岑今面中。
  乍然刚猛至极的一拳打得岑今有些眩晕,来不及思索,全凭直觉和肌肉记忆,快速闪避绵密的拳法,眼疾手快地抓住攻击而来的一拳,掌心震痛,感觉手臂骨头发出牙酸的咯吱声,岑今反手将那名僧侣用力拽出去,并在对方撞向同伴时施加重力,旋身重力一锤。
  ‘梆’地声响,那僧侣的后背心被捶出大片灰尘。
  随着两记重击,俩僧侣齐齐坠地,地面被砸出一个凹坑,瞬间龟裂出一个直径两米的网状圆。
  女人仰头:“朋友,或许我们能和平聊一聊。”
  铁锤的一端落在邪祭产品的头顶,黄毛手肘撑着铁锤杆,垂眼俯瞰下方的邪教人员,轻声问:“你是葛俊辉出轨的婆罗多高种姓女人吗?”
  女人:“你是谁?”
  黄毛:“葛俊辉前女友的弟弟。”
  女人叹气:“看来我们之间不能维持和平。”
  黄毛的眼瞳缩小,询问:“你是谁?”
  女人摘下包裹在身上的纱丽,露出短上衣和紧身长裤,手腕、脚腕和额头都戴了华丽的金饰,项间佩戴珠光璀璨的青玉珠,面貌艳丽而颈部呈黑色。
  她做出一个瑜伽体术的邀武动作,抬眼说道:“大阿修罗王:罗睺。”
  天龙八部众四大护法神之一,佛国四大阿修罗王之一,好战恶神,罗睺阿修罗王。
  阿修罗男性皆貌丑,女性则貌美,而佛国四大阿修罗王全部为男性,眼前这一个却是女人,说明她不是传闻中的阿修罗王。
  岑今在她身上感觉到大海般深沉的精神污染,说明她确有可能是一只大阿修罗王。
  换句话说,这邪祭竟然真的搞出一只阿修罗王。
  罗睺阿修罗王脚尖一蹬,如离弦之箭弹向岑今,后者握住铁锤,俯冲而下,对准她接连使用重力掌控、重力强压,而后一个铁锤重击罗睺阿修罗王的腹部,并迅速降至她下方,再一记铁锤重击,将其送上邪祭产品的头顶。
  黄毛径直下坠,望着脚尖轻盈落地的阿修罗王,知道刚才的两锤对她来说不痛不痒。
  阿修罗王本来就好战,战斗力超群,再加上这女人擅长瑜伽体术,那玩意刚柔并济,练到极致能够自由调整身体的呼吸心率和脂肪分布等,完美克制他的刚猛攻击技巧。
  所以他没打算硬碰硬,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正面刚。
  黄毛落地,转身一溜烟奔向入口。
  罗睺阿修罗王被他不按套路出牌的举动弄得有点懵,见他逃跑,以为是一个胆小鼠辈,知她名号便吓得狼狈逃蹿,不由冷笑,随手自黑雾中抽出一柄锋利的拳刃,便朝奔跑中的岑今后背投掷而去。
  ‘咻’地声响,那柄婆罗多特有的冷兵器划破空气直奔岑今,岑今头也不回地旋身甩出铁锤,与之相撞,擦出剧烈火花。
  就在那柄拳刃自眼角擦过去时,岑今反手握住这柄长约一米的拳刃,被巨大的惯性力带着向前滑了四五米,而他没有强行制止拳刃,而是借力旋转五圈使拳刃产生更巨大的惯性力之后,将其猛力甩出去。
  拳刃化作一道银光,发出鸣金之声,‘策’一声割破冲过来捕捉他的婆罗多人,直刺罗睺阿修罗王的面门。
  阿修罗王侧头,拳刃擦过她的耳朵,看着仓惶逃亡的黄毛,她露出嘲讽的笑。
  正要再出手,忽听刺耳的声响自头顶传来,接着是哗啦水声奔腾直下,她的目光定在右前方破了大洞的管道上,眼角余光瞥见那柄飞出的拳刃斩断无数灯盏,数十明灭的火芯掉在邪祭产品身上。
  轰隆隆——!
  大量的热油自下水管道溅出,喷得满地都是,无数人躯条件反射地发出凄厉的惨叫,数不胜数地‘救救我——’充斥整个地下室,直到火芯舔到热油——
  砰!!
  巨响轰鸣,燃点堪比汽油的动物油一碰到明火剧烈燃烧,烈火瞬间遍布整个地下室,火舌气势汹汹直蹿出地下室,将两名僧侣和十来个婆罗多人烧成干尸,而那群被邪祭产品吞噬的人躯竟然在高温烈焰下露出平静的面容,不再发出痛苦的哀嚎。
  火焰中,罗睺阿修罗王美艳的面孔露出极恶愤怒相:“黄毛——!!”
  黄毛脚底抹油,头也不回。
  boom——轰然爆炸,火焰疯狂乱窜,下水管道纷纷被砸开一道拳头大的口子,溅出的滚烫热油一碰到火焰真正应了‘火上浇油’的成语。
  岑今跑出大楼,身后的大楼轰然倒塌,地面震颤,彷如地震,他赶紧爬上高楼屋顶,在楼上蹦跳着跑出平西村。
  黄毛就像个瘟神,每跳过一栋楼,那栋楼就发生剧烈爆炸并倒塌,很快整个平西村置身火海。
  楼里跑出全身着火的邪教成员,被岑今挨个踢回去。
  全村几百上千人,没一个华夏人,可见平西村已经被彻底蚕食。
  岑今远远听到警笛声,想了想,把几个地下室救出来的人放在比较显眼的草坪,便没入黑暗中走了。
  ***
  此时烈火源头,一股气流平地而起,逐渐扩大,形成飓风刮出一片空地,后背大片烧伤的阿修罗王站在飓风中心,獠牙刺穿红唇,面貌狰狞,透着诡异的美感,而目光狠戾阴沉。
  她拔出拳刃,转身一刀劈裂被烧毁的邪祭产品,侧过头,对着空气轻声说:“453号产品失败。”
  空气中燃烧的火焰发出‘噼啪’声,似响应她的回答。
  罗睺阿修罗王捡起完好的纱丽披在身上,转眼离开地下室。
  ***
  深夜,岑今回到杜莉家,将两人都安置好就去厨房倒热水,里面的黑色干尸被吃得渣都不剩。
  他背靠洗碗池,下水管道发出咕隆声,缓缓爬出一条黑色触手扑向岑今的后背,‘咄’地声响,直接被一柄菜刀钉在原地。
  “能说话吗?”
  “……”
  黑色触手一动不动,死了一样。
  “不提那只黑色干尸是我杀的,我还养了不少诡异,还喂它们吃各种高危诡异,说实话像你这样的,顶多是一根辣条,就那种不卫生的零食懂吧。”
  黑色触手偷偷扭动,试图挣扎离开。
  “弄点地沟油炸一炸,味道应该还行。或者切成生鱼片,蘸点酱吃。当然不是我吃,给我养的几只小诡异吃。”
  黑色触手嗤之以鼻,觉得这黄毛张口就来,没点基本常识,诡异怎么可能乖乖被人类养?
  除非这人类是个比诡异还恐怖的变态。
  可是看样子不像,他也住花巷里,而这地方很干净。
  岑今喝完一大杯水,出去外面一会,再回来领着怨童一起,原本扭来扭曲的黑色触手瞬间僵硬。
  怨童:“叫我干嘛?”
  岑今:“吃了它。”
  怨童:“你有病,它好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