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要是在古代就好了，别说两个了，你连咱们村头的小李，都能给一块儿收了。”杨秀美叹气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杨秀美只是随口举个例子，结果却给姜泽宇吓了一跳。
  他连忙说道：“妈，您开什么玩笑呢？依航嫂子可是清白人家，要是让邻居听见了，该怎么想咱们家啊。”
  “好好好，妈不说了，你快点去吧。杨秀美笑着说道。
  她也看开了，儿子一表人才，年纪轻轻便事业有成，身边的女人多也是没办法的事。
  再说别人家的孩子想有这种烦恼，还没那个机会呢，他们当老人的，对这类事还是不要太过干预为好。
  公司的规划会议不可能一会儿就开完，再说自己一个外行人，去了也只能在旁边干听着，所以姜泽宇并不着急。
  他洗了把脸，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给姜诗茹发了一条短信表达感谢，这才起身前往村委会。
  刚一进院子，他就听到会议室里激烈的讨论声，冯汉威似乎是与李炫君发生了意见上的分歧。
  冯汉威是中央财经大学的高材生，各方面能力都不逊于现今身为阳光药业销售主管的杨中奥。
  并且因为年轻，冯汉威的工作风格要更加强硬，对于和自己不同的意见，自然不会选择妥协。
  但让姜泽宇没想到的是，跟他杠上的人，竟然是平时八竿子都打不出一个响屁的李炫君，想来冯汉威的主张，一定触及到了后者的底线。
  想着，姜泽宇没有出声喊人，而是放轻脚步，来到墙根底下偷听起来。
  “老李，我想不通你到底在顾虑什么！药材都是一样的药材，为什么不能把两个村子的人调换一下？”
  冯汉威激动地拍着桌子，大声质问道。
  “冯汉威，你这根本就是纸上谈兵。姜家庄和蝎子沟虽然只隔了几公里，但是地形、土壤成分、土壤微生物的种类都有着很大的差别。”
  “冬季管理期间，枝叶修剪多少、施肥多少、灌溉多少完全不同，被你这么一换，不全乱了？”
  出乎姜泽宇意料的是，在谈到专业问题时，李炫君的发言抑扬顿挫，掷地有声，和他平时几乎就是两个人。
  姜泽宇不禁面露赞许之色，像李炫君这样的员工，才是姜式药业所需要的。
  “那个…姜总，您干嘛呢？”
  这时，正好上厕所回来的何清扬看到了正蹲在墙根底下，鬼鬼祟祟的姜泽宇，脸色怪异地问道。
  姜泽宇尴尬地挤出一丝笑容，解释道：“我看你们讨论得挺激烈的，就没进去打扰。对了，到底是因为什么啊，跟要打起来似的？”
  “没什么，就是冯汉威提议让工人们轮换岗位，李哥不同意。”
  姜泽宇平易近人的态度让何清扬颇有好感，她走到姜泽宇身边，小声说道。
  “哦，这样啊。”
  姜泽宇点了点头，略一思量后，心中已经有了大概。
  冯汉威的目的，一是让工人们转换心情，提高工作效率，二是通过轮换管理两块区域，消除掉地域不同的差异。
  这样一来，哪个村子的工人干得好，就显而易见了，双方在竞争中，可以实现共同进步。
  这对公司未来的发展，会起到积极的作用。
  当然，李炫君的主张也没有错。
  如果由于管理方式的差异，在实行初期对药田的破坏过了头，最后造成了大量减产，那么反倒得不偿失。
  双方都有道理，关键在于如何找到那个平衡点。
  犹豫了片刻后，姜泽宇决定继续等在外面。
  以老板的身份去盖棺定论，不利于公司员工们各抒己见，并且这种显而易见的道理，自己能想到，金姒不可能想不到。
  他挥了挥手，示意何清扬先进去，同时不忘压低嗓音叮嘱道：“别说我来了。”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钟头，冯汉威终于说累了，主动选择了让步：“算了，就当我没提。”
  这个结果倒也在姜泽宇的意料之中，毕竟老实人认准了一件事，除非遇到不可抗力，不然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李炫君性格谦逊，为人和善，见冯汉威服了软，他也没有表现得趾高气扬，而是语气缓和道：“其实你的提议非常好，只是我们公司正处在起步阶段，容错性差，一切都得求稳才行。等到明后两年，资金回流以后，我会第一个支持你。”
  “啪啪啪…”
  这时候，姜泽宇才一边鼓着掌，一边进了门。
  他把带来的糕点放到会议桌上，欣慰说道，“哈哈，二位的辩论果然精彩，我这个土豹子算是长见识了，大家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
  “哎？小…不，姜总，你多跑一趟干嘛，回来了直接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看到姜泽宇，正在靠里位置整理着会议笔记的金姒有些意外。
  “没关系，反正又不远。”姜泽宇随手拽过一张椅子坐下，“你们继续吧，别拘束，就当我不在。”
  金姒上午收到了姜泽宇从帝格酒店发来的短息，知道后者这次去坛台市的收获不小，今天的会议并不重要，所以她也无心再开下去了。
  “不用了，大家做好笔记，就自由活动吧。”
  金姒说着，开始整理东西，不一会儿，会议室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小宇，怎么样了？”金姒焦急问道。
  “刘菖蒲已经答应全力配合，除了愿意出庭作证，她还把手中掌握的决定性证据交给了我。”姜泽宇据实说道。
  听到“决定性”三个字，金姒的脸上瞬间洋溢起灿烂的神采，既然是决定性证据，就说明他们已经攒够了扳倒曾立果的筹码。
  整日想着为师姐红帆报仇，金姒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憔悴了很多，如今大仇得报的那一天指日可待，她整个人的身心都轻松了不少。
  “证据在哪呢？快让我看看。”金姒急得上前拉住姜泽宇的袖子。
  “这…回家再说吧。”姜泽宇神情凝重道。
  在卓伟留下的证据中，那段案发现场的录像内容太过残忍，姜泽宇有些犹豫，他不知道应不应该让金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