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是假，你打电话确认一下就知道了。”
  常守珠面带愠怒地对王杰希道。
  其实不光是在靠山镇，以前她在县局刑警队担任支队长的时候，就经常被人怀疑身份的真假。
  并且在她的身份得到确认后，对方又往往会恶意地揣测，自己是不是靠着出卖身体而上位的。
  在常守珠看来，这是对自己工作能力和成绩的侮辱，所以她非常讨厌这种带着有色眼镜的言论。
  “确认个屁！”
  王杰希说着，把常守珠的警官证往地上一摔，随后更是抬起脚，狠狠地踩踏了上去。
  放在平时，遇到像常守珠这么正点的美女，王杰希肯定会甜言蜜语地上前讨好，争取将其哄到床上。
  但是今天不同，他安保部负责人的位置才坐了一个月不到，一旦被姜泽宇闯进公司大肆捣乱，造成了损失，领导一个不爽，自己的饭碗估计就要不保了。
  “把你的脏脚拿开！”
  与此同时，就见常守珠眯起眼睛，沉声呵道。
  王杰希先前怀疑她的身份，常守珠倒还可以勉强忍住怒意，可前者现在举动，无疑已经触碰到了她的逆鳞。
  “呵呵，这小子要倒霉了。”姜泽宇侧过头，幸灾乐祸地对身后的小北说道。
  果然，他话音刚落，常守珠便对不知好歹，仍旧不肯认错的王杰希动了手。
  王杰希一开始还没怎么在意，可当他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劲风时，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慌忙抬起胳膊护住面门。
  然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实际上，以王杰希在部队里学来的本领，再加上男性先天的身体优势，实力是要胜过常守珠一丢丢的，当然也仅此而已。
  高手过招，胜负只在一瞬之间。虽然王杰希护住了脸部，但是这也意味着同时放弃了其他部位的防守。
  常守珠身材娇小，虽然出力比不上男性，但是胜在协调性强。
  几乎就在王杰希做出防守动作的同时，她临时变招，鞋尖狠狠地踢向前者的小腿迎面骨。
  小腿前侧几乎没有肌肉包裹，乃是人体的要害部位。遭受重击后，不仅会极大程度地削弱战斗力，还很难痊愈，所以专业的足球运动员们，都会佩带护腿板。
  常守珠出腿的速度非常快，而且今天又穿了一双尖头的女士皮鞋，王杰希避无可避，最后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可以想象他腿部伤势的严重程度。
  “啊！”王杰希惨嚎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瘫坐在地。
  “滚开！”常守珠仍未解气，再次抬腿踹到了王杰希脸上。
  这下子，王杰希彻底平躺在地上，担心继续遭到攻击，他就地打了几个滚，才退到安全距离外。
  常守珠捡起自己的警官证，十分疼惜地用手绢擦了擦，重新放回胸前的口袋。
  “小宇，我们走！”
  既然对方敬酒不吃吃罚酒，她也不打算继续和和气气了，用眼神逼退了两名保安，径直走向阳光药业的行政大楼。
  出乎姜泽宇意料的是，在他们前往石友三办公室的途中，竟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怪事了，难道这老东西真的跑了？”姜泽宇心中暗道。
  他很清楚石友三的能量之大，能收买各大媒体的富商，整个谷平市不超过一手之数，所以别看他和石友三在舆论战场上斗得激烈，其实那都是有王家在背后帮忙。
  不然的话，以姜泽宇现在的实力，是不可能那么快就从舆论的漩涡中脱身出来的。
  根据小北的说法，前夜在姜家庄集合的打手中，有一半是古董店的人马，他们自称是石友三请来的，所以这些人走后，石友三不可能不知道计划出了变故。
  来到办公室门前，常守珠用力敲起了实木的双扇门。
  “谁？”
  几秒钟后，直到石友三的嗓音从室内传来，姜泽宇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但他同时也感到更加诧异了，心说古董店的人这么牛逼？把事情搞咋了都不跟雇主说一声。
  “石董事长，我909枪击案的专案组组长，你有涉案嫌疑，请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常守珠一点弯子也不绕，据实说明了情况。
  话音落下后不久，就听办公室内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开门的是石友三的女秘书，她脸色复杂地看了众人一眼，尤其在姜泽宇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视线。
  虽然还不了解事件的全貌，但她作为平日里和石友三相处时间最多的人，也能隐约猜到一些真相。
  “石董让你们进去。”
  女秘书小声说道，等众人都走进办公室后，她才关上房门，退到走廊深处回避。
  石友三办公室案头摆放着堆积如山的文件夹，看得出来，有一些应该是刚从资料柜里取出来的，上面还落着灰尘。
  半月有余不见，石友三给姜泽宇的感觉好像比之前老了许多。
  他正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十分专心地整理着一份份文件，熟练地盖章签名，似乎并没有留意到姜泽宇几个人的到来。
  常守珠回头和姜泽宇对视了一眼，脸上满是疑惑不解的神情，姜泽宇给了一个让她放心的笑容，同时示意众人就这么等下去。
  石友三虽然坏事做尽，更扶植了曾立果这种伪君子，但他能从一个毫无背景的穷小子爬到今天的高位，也堪称枭雄了，姜泽宇决定留给他一个体面的结局。
  当然，有一点要强调的是，这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怜悯，而不是圣母的同情。
  就这样，一直等了将近二十分钟，石友三这才合上笔帽，随后把老花眼镜放回眼镜盒，正正地摆放在桌案上。
  姜泽宇清了清嗓子，语气中带有一丝嘲讽意味地问道：“石董，后事准备好了？”
  石友三眯起一双浑浊的老眼，瞧了瞧姜泽宇身上的伤势，嘴角微微扬起，不知是冷笑，还是在苦笑。
  “姜泽宇，你赢了，老夫愿赌服输！”
  大概是工作的时间有点长了，石友三两只手撑着桌案，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站起来。
  他走到穿着警服的常守珠跟前，语气平静地说道：“警官，在公司门口等我行吗？”
  正如姜泽宇猜测的那般，早在曾立果计划失败的当晚，石友三就知道了一切。
  本来他是有能力逃跑的，但是一想到自己的亲人们今后将要面临的压力，石友三最后还是选择了留下来承担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