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黄太医略一号脉便知道，这凌淑妃待十六皇子怕是真真是极好的。再想起凌淑妃身上中的毒，看默璃的眼神越发的柔和和怜惜了。
  默璃这边跟黄太医还有十六皇子的相处就像一家三代一般，其乐融融，笑声连连。
  但是，皇上那边的气氛就不怎么美好了。因为，暗卫和慎刑司和默璃中毒一案的各种查证证据放在了皇上的龙案上。
  慎刑司查出的结果是到内务府的一个小头目那里就断了，因为那个小头目前些日子悬梁自尽了。而暗卫那里却查到了贵妃的清越宫的大宫女身上。
  对于暗卫的能力，皇上是绝对不会怀疑的，毕竟这是每一任皇帝手中掌握的最为锐利的武器了，只要他想知道，那么就没有暗卫差不到的事情。
  “情越殿？贵妃？”皇上喃喃自语到。对于贵妃的野心，他是极为清楚的，但是这么多年来，据他观察，这杨氏是极懂分寸的。
  后宫有贤惠大度的皇后坐镇，又有能力和手腕颇多的杨贵妃，所以，最近这几年来，他对后宫的监管已经松了很多。
  但是，没想到啊，这人都是得寸进尺的。拿他的容忍当放纵，只是这杨贵妃始终不同别人。与默璃的短时间的盛宠不同，杨贵妃是多年的荣宠不衰，而皇上自己也对她颇多倚重。
  “去查查清越宫和大皇子府，事无巨细的给朕查清楚。”这一次默璃中毒的事情牵扯到贵妃身上，让皇上意识到任何人都是不可靠的，最可靠的还是自己亲手掌握的。
  皇上整理了一下心情，便去隔壁的昭阳宫，他觉得他需要看看默璃那张不含杂质的笑脸，才能抚慰他被欺瞒的心情。
  而默璃这个拿演戏当生命的人，也没有让皇上失望。
  阳光照射下，就仿佛默璃和十六皇子二人身上会发光一般。十六皇子在吃着点心，而默璃安静的为十六皇子做着衣服，时不时的为十六皇子递个茶水，而十六皇子时不时的喂默璃一块儿点心，母子之间的流淌着的脉脉温情，让皇上方才有些烦躁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
  “然儿。”皇上出声提醒这两个根本没有察觉到他来的人。
  “皇上。”“父皇。”两个人有些惊慌的向皇上请安。
  皇上看着面前的这两个嘴角都沾着的糕点渣渣的人，嘴角一弯，第一次觉得，小十六也不是那般的讨厌，还是蛮可爱的。
  如果有人在这以前跟他说，十六皇子也是蛮可爱，蛮讨人欢心的，他一定会嗤之以鼻。就瓶小十六那个满腹算计，身份卑微，低贱肮脏的女人，他都不会对小十六报一丝一毫的好感。
  但是，现在，小十六跟淑妃生活的时间越久，身上那股纯粹干净的气息就越像，也就让他心中越来越有好感，渐渐的忘记了小十六那个算计他的母亲。
  就好像，那个耻辱是根本不存在的，而淑妃就是小十六唯一的母亲，是他真心宠爱之人为他诞下的孩子。
  “起来吧。”皇上很是贴心的把默璃二人扶了起来，甚至拿出帕子为十六皇子擦去了嘴角的糕点渣渣。
  十六皇子受宠若惊的看着皇上，诚惶诚恐，声音发颤的唤了声“父皇，儿臣……”
  “傻孩子，不必紧张。”皇上伸手摸了摸十六皇子的头发，叹了口气，和蔼可亲的说道。
  在旁边呆呆站着的默璃心中的惊讶丝毫不比皇上少。在剧情里皇上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给过赵钰一个好脸色，就算后来的赵钰芝兰玉树，学识渊博，名声斐然，皇上都没有看着赵钰顺眼过。难道，皇上也被穿了？
  默璃有一瞬间的怀疑，但是随后就否定了。这些剧情里的皇帝几乎都有或多或少的紫薇帝星龙气护体，哪是那些孤魂野鬼能够穿了的。
  皇上破天荒的在昭阳宫陪了默璃和赵钰一下午，并且看到默璃给赵钰准备的书，难得的指点了两句，最后还是笑着离开的。
  “累吗？”
  “累。”
  默璃和赵钰二人相视一笑，是啊。累。怎么会不累的。默璃在演戏，赵钰又何尝不是在演戏呢。甚至，可以说，赵钰对皇上可是没有一点儿感激和好感都没有啊。
  设身处地的想想，身为一个父亲，不仅没有关心过赵钰一次，甚至还放纵其他人欺辱，责骂他，那么这个孩子的心里还会有父亲的地位吗？
  大皇子府和杨贵妃的清越宫的消息，隔天便被暗卫呈给了皇上。
  “大赵国历，淳化十五年，大皇子时年十四岁，****宫女数位。”
  “大赵国历，淳化十八年，大皇子时年十七岁，圈占百姓土地近千亩，逼死数十户百姓。杨氏家族为其遮掩。”
  “大赵国历，淳化二十年，大皇子时年十九岁，迎娶正妻前夕，当街强抢民妇，不从，棒杀。”
  “大赵国历，淳化二十三年，大皇子时年二十二岁，独宠侍妾尤氏，给太子妃灌下红花，当时，太子妃怀孕已三月有余。”
  “大赵国历，淳化二十六年，大皇子时年二十五岁，代天子解决水患，贪污白金数十万两，所筑大堤，第二年便在洪水中毁于一旦，数万百姓，流离失所，民愤激荡。大皇子以前朝余孽，造反之罪名，平叛。”
  ………………
  “大赵国历，贞元二十九年，贵妃杨氏，尚是太子府侧妃，杀害龙嗣多人，且栽赃他人。”
  “大赵国历，淳化元年，贵妃杨氏，买通皇后身边侍奉大宫女，长久服用寒凉之物，使得皇后最终难以有孕。”
  ……
  ……
  “大赵国历，淳化三十年，贵妃杨氏，运用表兄在内务府的势力，插手悠然阁的建造，汇入多种有毒物质。”
  “呵呵。”看着看着，皇上却忍不住的笑了出来，这就是他孝顺仁义，号称玉树公子大皇子。这就是他那个善良体贴，聪明有手腕的解语花杨贵妃。
  皇后的身子，凌淑妃的身子……他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嫡子，原来不是不能有，而是碍了别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