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皇上，贵妃娘娘求见。”
  皇上挑了挑眉，这贵妃倒是极其听杨国公的话，他和她多年夫妻，杨国公让她下毒，她就没有一点儿犹豫吗？
  亏他还想着怎么给她和大皇子留一条后路，呵，还真是他心软了。贵妃也不想想，他已经对杨家下手了，怎么可能会放任杨家的进入这后宫。
  不过，杨国公还真是胆大，弑君，造反，也不怕撑死他自己。
  “让她进来吧。”在皇上眼里，自从贵妃答应杨国公的人要给他下毒，就把他心里因为多年的夫妻情分而留下的愧疚给差不多磨没了。
  贵妃进来，并没有给皇上请安，而是就那样直直的站着，看着皇上。而皇上看着这样的贵妃心里有些不喜，但是更多的是时空的错乱感。
  就好像，她还是刚进宫时候的样子，看起来温婉，美好。皇上有一瞬间的晃神。
  “爱妃来可是有事。”皇上并没有率先挑明，依旧是一副恩恩爱爱的模样。
  贵妃轻嗤一声“皇上你对我可有一丝真心？”
  皇上愣了愣，怎么这画面跟他想象的不一样，难道这是准备来一场苦肉计。
  “爱妃何出此言呢，朕这么多年对你的好，后宫诸人众所周知啊。”皇上迅速的调整好，按着贵妃娘娘的剧本走下去，关键是杨家如今已经是翁中鳖，没什么杀伤力了，他比较好奇这位心狠手辣的贵妃娘娘是准备做些什么。
  “皇上，您不必试探臣妾。臣妾承认，父亲派人送了药进来，让臣妾谋害皇上，但是，臣妾并不想那样做，所以臣妾来了。”贵妃看着如今还是在温情脉脉演戏的皇上，心里直觉得好笑。皇上是把所有人都当做傻子了吗？
  听到贵妃的话，皇上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那贵妃所来是何事呢？”
  “皇上果然知道。”贵妃没有回答皇上的话，而是目光幽深的看着皇上。
  果然，还是她最了解皇上。皇上压根儿就没打算放过杨家，杨家的暗卫再厉害，怎么能比得上皇家的。父亲也不想想，皇宫哪是一个暗卫就能来去自如的地方。
  皇上以前的放纵麻痹了她，也麻痹了杨家。
  “皇上，臣妾自知杨家覆灭已是必然，但是皇儿根本不知此事，皇上能否放过皇儿。到了如今这种地步，臣妾知道大皇子成为太子的可能几乎也为零了，所以臣妾也不求那些，臣妾现在只求皇上不要因为杨家的事情而迁怒大皇子，能让他做一个闲散王爷也好。”
  杨贵妃没有流泪，没有哀求，就是以那种最为平淡的语气缓缓的说着，眼神坚定的看着皇上。
  “大皇子做的那些事情，你可知道。”皇上敛去心里的不适，问道。
  “大事知道，小事不知。”贵妃想都没有想的直接回答道。
  “可曾后悔？”
  “后悔什么，臣妾从不后悔有这个孩儿，也不后悔为他做的这些事情，臣妾只是后悔那些年，醉心于宫斗，没有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他身上。”贵妃的声音依旧平淡没有起伏。
  “皇后从来不曾苛责于你，甚至在你初入后院时，对你多加照扶，你也自称与皇后情同姐妹，你的情同姐妹就是绝了皇后有子嗣的希望。”想到自己不能有嫡子，皇上的心里又是阴暗一片。嫡长子，他等了多少年，他最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贵妃突兀的笑了起来，那笑声在这空旷的大殿听起来颇为刺耳，甚至是恐怖。
  “皇上，不想看到皇后有嫡子的不只是臣妾，后宫之中这么多女人，怎么会没有嫉妒之心呢，只是所求不同罢了。有人求皇上的真心，有人求权势，有人求高位，有了求就会有争夺。早些年，臣妾求得是皇上的一颗真心，只是发现求不得。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求权势地位。皇上难道忘记了吗？在我刚刚嫁给你时，我也是个会任性的小姑娘，也对爱情有着向往。这么多女人怎么可能和平相处，皇上您只有一个人，后宫这么多姐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或许是贵妃已经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话里直接的再没有一丝遮掩。
  “但是，真是没想到，皇上现在竟然对凌淑妃那么一个可以给皇上做孙女的小姑娘动心了，真是可笑。”
  杨贵妃的话，让皇上有那么一丝尴尬。
  “皇上，臣妾今日所求就是希望皇上对大皇子不予追究，并且护下来。”贵妃说着便掏出了杨家暗卫交给她的药，倒在了嘴里。
  她必须得要皇上一个保证，否则墙倒众人推，其他的那些皇子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是趁他病，要他命。所以，为今之计，只有皇上才能保住大皇子。
  看到贵妃丝毫没有犹豫的把要倒进了嘴里，皇上心里突然有些不忍。这么多年的相处，怎么可能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朕答应你。朕不仅不会动大皇子，更不会动你。好自为之吧。”皇上忍住想要下去抱起贵妃的冲动，甩了甩手离开了天霄宫。
  今日的贵妃总是让他想起三十年前的她，也是一个坦率直接的小姑娘。
  离开天霄宫的皇上直接去了昭阳宫，不等默璃请安就把默璃抱在了怀里。
  默璃眉头一皱，这是在发什么疯，男女授受不亲好吗？
  “皇上这是怎么了？”默璃忍着心里泛起的不适感，伸手拍了拍皇上的后背，说道。
  “然儿，朕没有保护好你。”皇上松开默璃，开头就是这么一句话，然后开始说道太医给默璃的身体诊治的情况。
  默璃听完之后，立刻呆在那里，眼神空洞，一动不动，什么话都没有说。
  看着这样的默璃，皇上突然觉得有些害怕。“然儿。”
  良久，默璃才开口说道“皇上的意思是我再也不能够有自己的可爱软糯的女儿了吗？”默璃不可置信的看着皇上。
  皇上艰难的点了点头。
  皇上想揽过默璃，却被默璃推开了。“皇上，我想静静。您能先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