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这一刻，默璃觉得自己的脚步有些沉重。
  自战争一开始，考虑到是同胞，默璃就放弃了使用生化武器。
  而裴少慕仿佛知道了默璃的打算，也就一直没有用。
  默璃以为，两个人已经心照不宣了。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默璃推开门，入目的皆是倒地的人群，甚至已经有人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失去了生命。
  毒气还在不断的蔓延，就算默璃下令也没有任何用了。
  一来，防毒面具不够，二来，这座城市的所有人已经无处可逃了。
  不，不仅仅是这座城市，相邻的两座城市也难以幸免，包括裴少慕的老巢。
  默璃一路走来，都数不清这究竟是死了多少人，密密麻麻的一片，那些刚刚出生没几天甚至还来不及睁眼看这个世界的小婴儿也在这场毒气中丧命。
  “裴少慕……”默璃低吼，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杀一个人。
  如果她能预料到今天这种情况，当初她一定会不管不顾亲自动手解决了他，就算会受到惩罚又怎么样。
  “我是不是错了？”默璃的心里有迷茫，有惶恐。
  毒气的剧烈使得她根本没有出手救治，研制解药的可能。
  “这场毒气并不会要了所有人的命，你应该抓紧时间研制出解药，而不是在这里自怨自艾。”
  跟随着默璃出来的瑾公子，看着失魂落魄的默璃，心有不忍。
  默璃眼睛一亮，确实，一路走来死去的大都是老弱妇孺。
  想到这里，默璃快速收集空气中的毒气，带回了实验室。
  只要她能够研制出解药，最起码还能够救剩下的人。
  可是，她失败了。
  她把所有能够想到的法子，药方都试了一遍，根本没有作用。
  就算是空间中的那些灵药都没有太大作用。
  为今之计，她只能去找裴少慕了。
  “小怡，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裴少慕并没有带防毒面具，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却没有受毒气干扰。
  “解药，我要解药。”默璃双眼通红，看起来有些疯狂。
  “你要这个国家我给就是，为什么要配上数万万无辜的人。”默璃看着依旧笑的云淡风轻，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裴少慕，心中惊惧。
  “无辜的人吗？如若不是他们无事生非，我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一步。”
  “小怡，你看，这不过就是一次筛选罢了，把那些没用的人一一去除，你觉得呢？”
  “这是我耗时十年才研究出的药啊，是不是很完美。”
  裴少慕得意的说道，看不出她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啪……”狠狠的一巴掌，默璃甩在了裴少慕脸上。
  “解药呢？否则我杀了你。”
  “没有解药，因为我觉得并不需要解药，死去的不过是一些没有用的废人罢了。”
  裴少慕轻飘飘的话，就好像一记重锤砸在她的心脏上。
  没有用的废人？再普通的人都不应该被剥夺活着的权利，那是每个人都应该有的。
  “小怡，别做无谓的抗争了，静静的看这一场我为你准备的盛宴吧。”
  “杀了他，杀了他……”默璃的心头叫嚣着这样一个念头。
  而她确实就这样做了，没有给裴少慕任何废话的机会，默璃杀了裴少慕。
  是啊，不仅是裴少慕，就连她都应该为这三城的百姓偿命。
  十多万的妇女儿童老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了。
  “有没有办法，有没有办法，让时间倒回到这一切没有发生的时候。”默璃看向一直站在旁边不置一词的瑾公子。
  她一直不清楚这瑾公子的来历，但是不可否认，他是个强大又神秘的人。
  “没有。”随着瑾公子的摇头，默璃忍了很久的泪水夺眶而出。
  毒气还在不断的肆虐，而她却没有任何办法。
  对，海神剑是不是可以吸收？
  走头无路的默璃想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海神剑能够吸收鬼气，魔气，是不是也可以吸收毒气。
  默璃操控着海神剑，想要把毒气吸收，可是力不从心。
  是的，她的修为不够，这片天地灵气严重缺乏，她根本发挥不了海神剑的半分威力。
  拼了，默璃咬了咬牙，点燃了神识之火。
  在一旁的瑾公子心下一惊，慌忙打晕了默璃。
  难道她真要为了这个世界赔上自己的性命吗？
  瑾公子抱着默璃来到全城的最高处，借着日光之力布置了一个阵法，源源不断的毒气被太阳吸收，慢慢的，太阳红的有些诡异，而空气中的毒气也渐渐消失。
  那些死去的人他无能为力，如今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瑾公子擦去嘴角的血液，吩咐活着的将士把死去的人集中在一起借助太阳之力火化。
  虽然对于那些失去家人的人来说有些不近人情，但是也必须这么做。
  若是放任这些人入土为安，那么大片大片的土地河流将会被污染，他费劲心思才凝练成的阵法将失去存在的意义。
  做完这一切，默璃便被送回了空间之中。
  而瑾公子则代替默璃的征伐之路，以简单粗暴的手段打压了各方反对势力，建立了一个新的国家，也算是视线了默璃曾经的目标。
  他知道，默璃对于死去的十多万老弱妇孺定然难以放下，但是他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
  若是在他全盛状态可以一试，但是现在凝练一个阵法他都有些难以承受。
  所以，他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的给活下来的人富裕安康的生活，使他们免于战乱，免于流离失所。
  做完这一切后，瑾公子把国家大权交给了一个随着默璃东征西战很多年，人品能力皆不俗之人。
  虽说小凤凰的呼声也不低，但是他知道，她不喜。
  帮助那个人坐稳了位置，瑾公子便消失在这片天地。
  小凤凰穷尽所有的力气都没有找到这个人，她已经长大了，为什么他却离开了呢？
  是因为那个已经消失的女人吗？
  “娘亲，你说，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追随着她的脚步，她却始终不看我一眼呢？”
  这个时候的王小怡已经是真正的王小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