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从外走进来的男人听到伽萤的声音，视线自江桀转到她的身上。
  江桀一口气吐出来，惊颤的目光飞快朝走近的伽蓝看过，不敢有太久的停留。
  这个男人他之前见过一次，那一次也是这种屈辱的状态。
  当时被药物和愤怒刺激的他没有仔细看清伽蓝的长相，但是他记得那次伽蓝给他的感觉绝不像现在这样恐怖。
  刚刚伽蓝看他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搞个‘明天没出现就如何如何’的准备很有先见之明。
  伽萤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从她来这里才半个小时不到伽蓝就来了。
  她眼底闪过了然，“你先坐那等我一会，很快就好。”
  伽蓝没有去她指着的办公桌，停在她身边垂眸看着妹妹细嫩白净的脸颊，华丽的男低音轻声说：“你就是为了他急着跑过来，连亲自跟我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不是。”伽萤道：“他是顺带的，我今天来这有别的事。”
  伽蓝没说话。
  伽萤说：“我不想打扰你工作。”
  伽蓝摇头，“下次不用在意这些。”
  “知道了。”伽萤见他还是没打算去坐着等，就速战速决对安德道：“带他出去。”
  安德半强制半扶的把江桀带到办公室外，然后松开江桀回来，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这会的李沐晴等人才回神，她带头站起来对伽蓝打招呼，喊了声伽总。
  另外两个精英打扮的男人相继跟着喊。
  沙发的另外五只也站起来，看伽蓝的眼神各不相同。
  伽蓝目光在五人晃过。
  伽萤对李沐晴说：“最近这段时间让人盯着江桀，看他有没有和哪些人接触。”
  李沐晴惊讶道：“你是说……”她不傻，一点就通，“有人在背后指使他？”
  “指使算不上，指点还差不多。”伽萤淡道：“就他那种单纯又清高的性格，就算容易冲动，没人在后面推他一把，他不会把这种对他自身负面影响更大的东西曝光，还曝得全网都是。”
  伽萤是怎么想到这些的？就凭她去带江桀等人过来时，伽萤在办公室里看的那份有关江桀的资料？
  李沐晴往沙发茶几上放着的文件看了眼，想问问伽萤，又碍于伽总在场。她点头，道：“我知道了，不过江桀外出还能让助理跟着盯他，平常生活上的话……”
  李沐晴说着，往五只看去。
  她最放心的人是叶弦，可惜叶弦不住五人间里。
  孟骁候不指望，苏牧野也好不到哪去。秦赫粗中有细，可让他干这种事，估计马上露出破绽。
  最后李沐晴视线定在萧城身上，“萧城，在生活上你多看着点江桀。”
  萧城默然点头，往伽萤看去一眼，眼底的幽色没人看见。
  李沐晴和其他人或许都没发现，但他觉得这是伽萤一开始就已经挖好的坑，一如上次比赛时她送来的那个指令。——又一次的一石二鸟。
  “你们过来。”伽萤喊上他们五个。
  从家里带出来的包打开，拿出里面五个玻璃瓶。
  伽萤给围过来的五只一人分一瓶。
  孟骁候问：“什么东西？”
  他抬起玻璃瓶在眼前晃动，灰色的液体看起来古里古怪的。
  伽萤道：“答应给你们上次比赛胜利的惊喜。拿回去倒浴桶里泡澡，或者分三次冲水喝两种用法。”
  孟骁候瞪眼，“洗澡水和饮料这是能相通的吗？谁要喝洗澡水啊。”
  伽萤没理他。
  苏牧野把瓶子收起来，随口道：“多得是人拿你喝的牛奶泡澡。”
  孟骁候：“……”
  奖励已经给出去，伽萤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萧城在出门之前回头看了眼，伽萤正在问伽蓝是继续留在这还是回去，那个男人在专心听她说话，忽然狭长的眼尾一记扫视和他对上。
  萧城无声收回视线。
  双方的身影在再次打开关上的办公室门彻底分隔。
  外面很热闹，大家都在小声谈论一个话题，话题的主人就是伽蓝。
  这么多年来，蓝鲸俱乐部都知道伽总的存在，但是真正见过伽总的人少之又少。一来在网上没有伽总的任何照片，留下的讯息都是一些无关紧要，大家都知道的东西。二来则是伽总从来没有亲临过蓝鲸俱乐部。
  今天是伽总这么多年来头次到来，带给众人的震撼可想而知。
  孟骁候追打了苏牧野一阵后觉得没意思就停下，刚好听见有人在说伽总的相貌，他脸上闪过一抹古怪，“难怪那女人说看不上江桀。虽然她性格是挺讨厌的，不过长得还行吧，又天天看她哥那张脸。”
  莫名不想多谈论伽蓝，孟骁候又八卦道：“你们说江桀说的是不是真的？那女人真的给他下药？”
  苏牧野嗤笑，故意不回应他的话。
  萧城在想别的事情。
  秦赫心思都在刚拿到的玻璃瓶液体上，嘀咕着，“你们说是拿来泡澡好，还是口服好？老板给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吧？”
  气得孟骁候喊道：“连个标签和名字都没有的三无产品，你敢喝也不怕毒死。”
  “可是老板说能口服。”秦赫跃跃欲试。
  还是叶弦温和的开口，“既然小教练给了两个选择肯定都有用，泡澡是外用针对的肯定也是外在，口服是内服，针对就是内里了。”
  然后又对孟骁候说：“不管江桀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件事小教练都已经处理了，我们再讨论对谁都不好。”
  孟骁候撇嘴，“这不是还没完吗？还让萧城……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太多。就萧城天天打游戏能看点什么，换做是我的话……”
  叶弦没说话，看了眼一脸清冷怠倦的萧城。
  想太多么？
  安排萧城看着江桀是李沐晴随口安排么。
  叶弦心想：如果江桀的背后真的有人暗箱操作，之后被发现并挖出来，而负责盯着江桀的萧城没有发现的话，那么萧城是否也会被怀疑。
  今天他们每个人都看到伽萤是如何剥削江桀的内心，如何几句话将他打击得濒临失控。
  孟骁候他们几个对这一幕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吗？
  叶弦无声的将几人神色都收入眼中，脑海里思绪一个接一个的浮现。
  “叶弦，你什么时候跟老板提一提，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
  听到秦赫的声音，叶弦回神慢了半拍才摇头轻笑道：“之前的比赛是意外，下次会怎么样还不知道。”
  华娱乙联南北区赛季，以主客双场赛制进行。
  上次蓝鲸和金乌是在金乌的主场比较，下一场比赛就是蓝鲸的主场广安市进行了。
  这次的比赛是否还会选他们上场还不一定。
  秦赫他们本就是俱乐部的主推艺人还好说，而他一直在训练室里拿基本工资，会被拉去上场属于意外好运。
  秦赫先惊然后摇头，“我觉得老板很喜欢你，下次比赛要是适合的话肯定还会让你上场，不适合的话也不会让你再做训练生。”
  “谢谢。”叶弦笑起来更加温柔，“只是下次再说老板喜欢谁的时候，不要在公开的地方说出来。”
  “哈？”秦赫愣了下，随即明白，“哦，我知道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叶弦摇头，笑容温和没有指责他的意思，低声笑道：“不是，只是觉得有些人会不爱听。”看秦赫还是不是很明白的样子，叶弦失笑，把话敞开说了，“你记住，伽总在场的时候一定不要说就好。”
  秦赫：“……哦，哦。”
  知道秦赫虽然懵懂，却听进自己的话，叶弦就放心了。
  和他聊了这几句话之后，脑子里各种思绪也不自觉的放下。
  叶弦豁然开朗。
  何必想那么多，就目前而言小教练对他们并没有恶意。而且，他是否还能继续比赛还不一定。
  虽然，这次意外得来的比赛机会很有意思，和秦赫他们相处起来也意外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