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游艇上最后一个过来跟她告别的，居然是马莹。
  “我不会把你的把柄还给你的。不过我承诺不首先使用核武器。”颜然还没等马莹开口便说。
  马莹哭笑不得。怎么办？掉头就走？
  “你说你上哪找朋友去？”马莹拍拍颜然的肩膀，示意颜然跟着她。两人走至一处没人的地方，靠着栏杆，看着浩瀚的长江。
  “我说过以后不会再打你的主意就是真的不会。你如果能出道，以后的前程肯定也远比我高。我以后该仰望你。害你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马莹轻叹，心有不甘。
  “那样最好。我也没兴趣用黑料害人。”颜然说。
  “我相信你。我看人一向很准的。不然为什么我不找别人帮忙，却找上你这个对头？因为哪怕讨厌你，你依然是我最信任的人。”马莹说。
  “……好吧。”颜然说。
  两人看着长江，半天无话。
  “我要走了。”马莹用手指别了一下被江风吹乱的发梢。
  “不送。”颜然硬梆梆地说。
  “还是那句话，如果将来有朝一日你想安定下来，不再漂泊了，就找我。”马莹深深地看着颜然的双眼。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
  “你赶快下去吧。不然我踢你下去了。”颜然说。
  “你这么绝情，找不到对象的。”马莹叹了口气，“再见。”
  颜然目送她的离开，没有任何表示。
  在离开颜然视线的一瞬间，马莹的脸就突然垮了：“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录到啊……这个坏胚，怎么这么精明？”
  送走淘汰的学员后，游艇发出一声长长的汽笛声，再次启航向江心驶去。
  “我要变强大，我要学会唱歌跳舞，变得跟其他小姐姐一样有才华！”金鲤在远处大声喊自己的心愿。
  金鲤这一带头，其他小姐姐也开始纷纷对着江心喊出自己的心愿。
  颜然一笑，也学着其他小姐姐那样，用手撑着栏杆，用尽最大的力气，对着长江大声喊：“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
  在鸣笛启航大夏的导演办公室里，王石生站在董源的身旁，远远地眺望着那艘粉红色的游轮。
  “杜艾嘉作为颜然的代替品，唱功是没有颜然高。但是她年龄小，嗓音天赋好。最重要的是她背景干净，没有颜然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假以时日，她的未来不见得比颜然差。我觉得应该抓紧跟她的小破经纪公司谈判了。”王石生说。
  “但是她的投票数并不高。我们给她乘了很高的系数才到第七。这样的人气出道，我们要付出很多资源去打造和营销她。而颜然，招来就能用。”董源说。
  “那是从前。现在她不行了。”王石生更正说，“因为这次的黑料，她声望大跌，都排到第十四名了。节目组要是不出手救她，大概率出道无望。”
  “王导！董总！”一阵敲门声响起。
  “小秦？进来吧。什么事？”董源说。
  副导演秦怡急匆匆地走了进来：“颜然估计又要上热搜了。”
  “她还有完没完了？！”王石生皱紧了眉头，“先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秦怡怔了一下，神情变得极为复杂：“二位还是先看一下吧！”
  这是一个名字叫#颜然伤人真相大白#的话题，正在潜力榜上挂着。话题度目前排名还不算高，尚未成为热搜，但旁边有个“火”的图标，意思是这个话题的讨论度正在迅速上升中。
  点开话题，只见话题内容很简单。话题主po了一段音频，然后只写了一句话：“我是无法坐视了。”
  点开音频，在一阵细碎的杂音之后，传来房门轻轻关上的声音。
  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颜如玉！你这里来做啥子？”
  一个清冷的女子声传了出来：“怎么？怕被你的老婆和女儿看见？我刚才跟她们聊了会儿。你女儿挺可爱的，但没我女儿漂亮。”
  男人的声音变得气极败坏起来：“颜如玉，你想怎么样？”
  “我只想让你知道。你要是再让我女儿受到伤害，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妻离子散。”那个被称之为“颜如玉”的女人的声音冷冷地传来。
  “你疯了？我伤害你女儿？是她刺伤我好不好？医生说我这伤得住院四五天，你反倒怪我？”男人气道。
  “呵呵。颜然为什么要刺你，你倒是说呀！”颜如玉的声音突然尖厉起来。
  董源和王石生相视一眼。
  “我……我怎么晓得？你那女儿……脑子有问题。”男人支支吾吾地说。
  “你还要不要脸？她是我的女儿，你的学生啊！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牲！”
  音频中出现一段扑打和男人告饶的声音：“诶哟喂，你轻点！小声点，怕外面的人听不到么？”
  “孙大主任现在怕了？你精虫上脑的时候怎么就不怕呢？你强迫我也罢了，可你连我女儿都不放过！”厮打的声响持续从音频中传出。
  “诶哟哟！好了，别打了！”孙主任怒了。
  厮打声停止了，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你也别再说什么我强迫你的话了。钱我每个月都按时给你，你女儿在学校也一直是我照顾着……”
  “然而你却想占她便宜！”厮打声又传来出来。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而且当时我以为她也想要呢……”
  “呵呵。自从你进出我家门后，她就开始剪成男孩子的短头发。为什么这么做，你心里就没点数吗？你说你觉得她想要？好！她说什么了让你误解？”颜如玉冷笑。
  “她说……妈妈不在家……好好好！你别打脸！这事情我是不对，我精虫上脑。可哪个男人没做过母女双收的美梦啊！我只不过也是一时没管住鸡*，犯了一个正常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没必要死揪着不放吧？”孙主任说。
  顿了一下，孙主任继续说，“而且你家这小孩暴力倾向太严重了，出手没轻没重的。我也没怎么的，就拿起剪刀往我身上戳——这万一出人命怎么办？就算我真是强奸了她，也罪不至死呀。”
  “信不信我现在就捅死你！”颜如玉厉声说。
  “我只是打比方……”
  “p的比方！我女儿比你有分寸多了。你身上五个窟窿，哪个是致命伤？换我在场，你脑壳瓢都被我揭了！”颜如玉怒道。
  “好，好，好！我不跟你争！你女儿哪都好，什么错都没有！”孙主任说。
  音频中沉默了一阵后，颜如玉闷闷地说：“过几天我带女儿退学。”
  “这是聪明人的做法。我也觉得她在我们学校待不下去了。”孙主任说。
  “我女儿绝对不能留下伤人的案底。学校、警察那边也由你去说。我女儿的档案要清白。”颜如玉说。
  “这个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负责记录档案。”孙主任拿捏道。
  “我不管。你不想让我闹到你老婆还有校领导那里去，你就自己想办法。”颜如玉说。
  “……好好好。这事我来想办法。”孙主任说。
  音频到这里嘎然中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