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是！”李双全语声晦涩道：“他的异术，是九命！他有九条命，死后可重生。当年他就是用这种方式，逃过了燕枯荣的追杀。但他得断肠刀，一路战强敌，虽创基业，难免自伤……这一次，是他最后的命！”
  侍香愕然看着荣飞雪。
  荣飞雪偎依在二女怀中。
  面色惨，血色淡，依然微笑：“小的时候，娘亲总是抱着我，怕我乱跑。只因我太调皮，命多了，也便不珍惜。遇到危险不知躲避，懵懵懂懂的时候，便糟蹋了好几条命……娘亲怕我出意外，便总抱着我，无论走到哪里，都不撒手。那一天，好大的雪……燕枯荣来了……他杀死我娘亲的时候，她还抱着我。她说，莫要急着醒来……这次，我不会再醒了。”
  荣飞雪的声音渐渐低去。
  头一歪，就此死去。
  额头前一缕白发飘扬，飘忽忽掉落侍香的手心。
  千古愁，人间怨，化作春雨随风散。
  第315章 师出有名
  许是羽未央或者卓君彦影响了天气的缘故。
  天空中下起了小雨。
  雨丝淅淅沥沥，拍落在每个人的身上，心间。
  卓君彦的心情也为之萧瑟。
  这个世界，还有多少宿主的遗留，又经历着怎样的传奇？
  李双全默默放下荣飞雪的尸身，对卓君彦道：“我们的身份，你知道了。”
  “嗯！”卓君彦点头。
  李双全是荣飞雪的舅舅。
  燕枯荣杀人无算，但他杀的越多，其实遗漏的就越多！
  这中兴府，飞花楼，官兵，上下人等，不知凡几，都是从燕枯荣手下逃生的亡魂。
  只可惜燕枯荣身在高位，武功绝顶，他们对付不了。
  直至今日！
  李双全道：“从今天起，我们是你的人！”
  “好！”卓君彦点头：“中州，就交给你们了。”
  柏祥南已叛，镇抚使注定空缺，卓君彦打算让李双全上去。
  至于飞花楼……
  他看向公孙剑娘。
  公孙剑娘凄然一笑：“只靠双全照顾不了飞花楼，以后还要元首多照应了。”
  卓君彦眉头微皱：“你大可不必如此。”
  飞花楼的威名，大都是建立在荣飞雪身上。
  如今荣飞雪虽然死了，有卓君彦在，飞花楼依然可以存在。
  公孙剑娘这话，却有托孤的意味。
  公孙剑娘微微一笑：“飞雪的武功，有一部分是我教的。”
  嗯？
  卓君彦愕然。
  公孙剑娘缓缓起身：“我大了他八岁，还是他的一个授技师父，我爱他，他也爱我。然世人不能容我们，飞雪为了他的大计，也不能娶我。”
  卓君彦摇头：“这没什么，若两情相悦，这些都不重要。”
  公孙剑娘微笑：“我是化境，巅峰化境。所以四十亦可不显老。”
  卓君彦终于吃惊了：“你没有内力。”
  公孙剑娘缓缓道：“燕枯荣一直在找一样东西。”
  “玲珑月？”卓君彦听见了他们的说话：“那是何物？”
  公孙剑娘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张开口。
  她口中一点乳白色的光晕闪现，竟是从口中吐出一段晶莹剔透，如钩玉石。
  她将这玉石捧出，交到卓君彦手中：“这是你们需要的。”
  此物落手的一刻，卓君彦脑际一阵轰鸣。
  系统提示：
  “发现圣晶！”
  “摧毁！”
  “摧毁！”
  “吸收！”
  “吸收！”
  自相矛盾的指令在这刻瞬间刷屏，交映出一片字幕。
  与此同时，公孙剑娘已软软的倒了下去。
  她的身体在快速枯萎，衰老。
  卓君彦抱住她，试图救她，公孙剑娘却摇头：“让我与他同去！”
  卓君彦心神一颤，他想救，却发现就算能救也救不得。
  系统在紊乱，赐术无法进行！
  羽未央急道：“公孙大姐，你这是何必？！君彦，快救她啊！她说不救你就不救了？”
  卓君彦摇头叹息：“抱歉……”
  公孙剑娘微笑着，生机自她的体内快速流逝，她挣脱卓君彦，趴到荣飞雪的身上，悄然道：“小豆，我来了。”
  她合上双目，就这般永恒的睡去。
  看到这一幕，羽未央心痛的闭上眼睛。
  铿！
  清脆声响。
  卓君彦突然出手，一把抓住断肠刀。
  刀在侍香手中，离她的咽喉只有一寸。
  侍香目光决绝的看卓君彦：“他死了，我也不想活。”
  卓君彦摇头：“人死了，楼还在！荣楼主一生心血所创，你不会希望就这么消亡吧？”
  侍香身躯微颤。
  卓君彦抓着刀锋，浓重的杀气刺破皮肤，鲜血长流。
  卓君彦柔声道：“死亡只是逃避。你应该继承他的遗志，好好把飞花楼维护下去。”
  说着他松开手：“今天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到此为止吧。”
  断肠刀落地，发出怦然脆响。
  侍香跪到在两个人的尸身旁，泣哭不止。
  ——
  君威商行别院。
  卓君彦把玩着手中的玲珑月，或者说……圣晶。
  这是一块凝聚了圣能能量的晶体！
  事情到这步，终于清楚了。
  果然圣能与灵能都是来自两种特殊物质。
  只不过圣晶的存在，相融比灵晶要少很多。
  此外系统也是充满了矛盾。
  “系统最初，应该是为圣能体系的发展而准备的，所以走的是修行的路线。”
  房间里，卓君彦踱着步子道：“但是后来它被入侵了，修改了。不仅植入了节点，甚至也修改了能源的吸收。它本来应该是吸收圣能的，但最终变成了吸收灵能。系统的使命，也因此矛盾起来。”
  “女皇时期的那块流星，是星灵晶，所以在那之前，一定还有别的流星？”羽未央道。
  “也未必是以流星的方式。”卓君彦回答。
  他看看系统。
  系统终于稳定了下来。
  在系统的下方，出现了一排从未出现过的小字。
  “圣能晶体，吸收可提升自身进化，突破天赋限制。”
  “警告，警告！”
  “强行吸收会导致能量冲突！”
  系统是稳定了，介绍却还是自相矛盾。
  “当你无法解决对手时，那便只有并存。”卓君彦轻笑。
  收起系统，他说：“荣飞雪帮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你是说柏祥南？”羽未央问。
  “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放他走？”卓君彦问。
  所谓活捉柏祥南，不过是个借口，目的就是要放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