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睡醒时，晓羽看见杵在眼前的那张脸毫不意外。
  “醒了？还疼吗？”孔灵翰坐在地上，趴在晓羽床头，定定看着她，不知来了多久。
  “嗯……”晓羽敛眸，不想看他。
  “‘嗯’是疼？还是不疼？”孔灵翰趴枕着的手伸指去勾晓羽的，有一下没一下，把她的指头勾了个遍。
  “……疼得不想动。”在孔灵翰追问下，杨晓羽有些无所谓地低声回了句。
  下午鲁思送她回家，而她没有告诉孔灵翰——她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晚上他要再来打她一顿——即便如此，她还是想要喘口气的机会。
  “嗯？”似乎有些惊奇，孔灵翰眸子瞪了瞪，随即笑开，很是高兴地将自己的手扣住晓羽的，“那今晚不用小宝贝儿动……”
  说完，孔灵翰牵过杨晓羽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
  ***
  “疼吗？”
  晚上孔灵翰抱着晓羽洗过澡，让她吃下他带过来的止痛药，又让她趴在腿上给她抹药，手上的动作很轻。
  杨晓羽随意“嗯”了声算作回应。
  她不明白，孔灵翰这样猫哭老鼠究竟有什么意义？
  他到底想要什么？
  “好了。”
  将药膏扔到床头，孔灵翰拽了张湿巾擦干净手，然后搂过晓羽躺下，让她趴在自己身上。
  “幸好是夏天，不然盖不了被子小宝贝儿得着凉……还疼吗？”抚上晓羽，孔灵翰指尖在她背上晃来荡去地轻扫，又低低问了句，唇贴着晓羽额头。
  “嗯……”晓羽不想理他，假装快睡着呓了声。
  但孔灵翰并没就此消停，看晓羽像要睡着了，不安分的手从她后背滑了下去，腿也伸到晓羽腿间，撑开她双腿。
  “这样呢……会疼吗……嗯？”吻着晓羽额头，孔灵翰柔声细语得不像他，手上的动作也很轻，小心地避开了晓羽的屁股。
  “可以……不做吗？”从孔灵翰的手碰到她私处，晓羽就再没法装睡，身体倏然绷紧。
  “不是说了小宝贝儿今晚不用动吗……”搂住晓羽将她往上抱，孔灵翰贴着晓羽的脸吻到她的唇，亲了上去。
  “别怕……不会让小宝贝儿疼的……乖……”感受到晓羽身体的紧绷，孔灵翰并没有强行进入，“我们先来放松好不好……”
  晓羽手撑到孔灵翰身上想坐起，但被他搂住腰又一把压回身上。
  “小宝贝儿是非得惹我生气吗？乖一点，好不好？”
  听到孔灵翰明显克制着火气的低柔话语，晓羽放弃了挣扎，顺服趴回他身上，但心里止不住冷笑。
  “真乖……”搂住安静下来不再乱动的晓羽，孔灵翰很满意，寻着她的唇，像是表扬般亲了亲。
  “来……让小宝贝儿舒服就不疼了……”孔灵翰又继续另一只手的动作，“湿了……”
  孔灵翰凑到杨晓羽耳边，轻笑着碎碎吻她的耳廓。
  只是，这些暧昧的调情，从没能激起晓羽一丝一毫的情动——不管她的身体有什么反应，都只是这具身体的反应——不是她「杨晓羽」的。
  孔灵翰却乐此不疲，她不知道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一具空壳的高潮，对他而言，真的那么有趣吗？
  “一…二……叁……小宝贝儿真厉害，要挑战一下第四根吗？”
  然而晓羽心里的疑惑，孔灵翰听不到，他仍在继续他的“游乐”，笑着又亲了亲晓羽耳朵。
  “四根了……疼吗？疼就告诉我……”缓缓抽动起手指，孔灵翰吻着晓羽的耳朵低语。
  “不要这样……”酸胀难受还是让晓羽开了口喊停。
  “弄疼了？”孔灵翰马上停下。
  “嗯……”晓羽低着头，半真半假应道。
  “行吧……也差不多了……”慢慢将手抽出，孔灵翰托着晓羽腿弯将她往上抱。
  “现在不疼了对不对？”
  孔灵翰像吃错药一样，从说话到进入到动作，都轻柔温情得像另一个人——不对，像那个他之前伪装的人——让晓羽反胃。
  这样缓柔的情事，孔灵翰是头一回体验，虽然感觉不赖但又似乎缺了些什么……情动愈渐下，他抱着晓羽还是顶送得越来越快，更想要紧紧搂住她，可晓羽却一直低着头，只肯抓住他的手臂，让他莫名烦躁，心里说不出的恼。
  “抱着我宝贝儿……抱着我……嗯……”
  但杨晓羽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仍只是低头抓住他手臂。
  “抱着我……抱着我！”
  快要攀顶的时刻，孔灵翰猛地停下，抓紧晓羽喘着气忍不住低吼了声。
  杨晓羽被吓得一哆嗦，再不能假装听不见，攀着孔灵翰的手臂搂住他，但依然低着头不看他。
  不再开口，孔灵翰捏住晓羽脸颊让她“抬”头，那双似要喷火的眼睛狠狠盯着她，几秒后，捏住她的脸扯向自己，吻了上去，又搂紧她的腰继续下身的动作。
  ***
  因为记挂着要上班，本就没法深睡的晓羽早早就醒了，想起身时又被孔灵翰拽回怀里，箍得牢牢的，被迫又睡了个“回笼觉”，再醒来时抬头看挂钟已经九点，整个人瞬间清醒，从床上跳起。
  可晓羽忘记了自己屁股上的伤，跳起后吃痛一下又跌坐回去，重重坐到孔灵翰身上。
  “啊！”还睡着的孔灵翰一下被压醒了，迷瞪地看到坐在他身上晃的晓羽立马抬手去扶。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扶稳晓羽，孔灵翰睡眼惺忪问道。
  “九点……迟到了……”立马跪起身，晓羽深呼吸缓解屁股的痛，又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急急道，要挣开孔灵翰下床。
  “才九点……早着呢……”听明白了什么情况，孔灵翰吁口气懒懒翻了个身又闭上眼，抓住晓羽的手不放，抱住她的腿准备继续睡。
  “你睡……我先回所里好吗？”晓羽心里焦急得不行，想抽出身子，偏生孔灵翰就是要和她作对，不肯松手。
  “那小宝贝儿亲亲我……亲亲就能起床了……”闭着眼，孔灵翰笑意漫漫地转过了脸。
  杨晓羽只想抽他。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身旁的人有动静，已经清醒的孔灵翰睁开眼，只见杨晓羽跪在旁边面无表情，动也不动，也没看他。
  脸上的笑意消散，孔灵翰松了手，杨晓羽即刻爬下床冲进浴室。
  ***
  “手伸出来。”准备驱车离开小区前，孔灵翰忽然对着晓羽道。
  迟疑了下，晓羽拽高衣袖，伸出双手——手镯和腕表卡在小臂的位置，被西装外套完全遮住。
  “……”一看便知晓羽是故意“藏”起来，孔灵翰心头无名火起，抬头就想发作，看见晓羽低头躲开他视线，脸上没几分血色的蔫蔫样子，那火却是发不起来了。
  恨恨盯了她一会儿，最终孔灵翰什么都没说，自顾生着闷气，转头启动车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