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
  他喃喃出声，声音小的几不可闻。
  可还是被刘志听到了。
  断到只剩短短一节的舌头变得纤细，贪婪的伸过来，想要先取走舒望的命。
  鲛人的异变跟水有关，要是能拿到他的能力，刘志逃走的希望就多了一分。
  张桃桃还在跟他胸口的长鞭缠斗。
  舒望眼睁睁看着那条舌头靠近，拼尽了力气，也只挪动了一步。
  这一步，对刘志来说根本没有差别。
  明明已经有获救的机会了，只差一点，他就能活下去，刘志偏偏就不肯放过他。
  不甘在舒望的胸口膨胀。
  靠着这股莫名的意志，舒望张开颤抖的嘴，发出尖利的声音。
  这是鲛人的天赋，声音能够威慑比他弱的生物。
  对异变者也有微弱的攻击效果。
  刘志在他的啸叫中只是皱皱眉头，没显示出其他不适。
  难不成真是天要亡他？
  舌头贴近舒望脖颈的伤口，他几乎绝望。
  那声啸叫没能伤害到刘志，却让张桃桃注意到他。
  这还有个活的呢。
  她没了陪那条长鞭纠缠的性质，飞身横劈。
  刘志嘴里的那条舌头离舒望不足一厘米，却在即将贴上去之前被她斩下。
  “我说你是不是有点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她还站在这呢，刘志竟然想越过她去对付别人。
  张桃桃不是特意救下舒望的。
  但在舒望的眼里，她此刻却跟神没什么区别。
  幽蓝的光映在她稚嫩的脸上，照亮了她眼神中的坚定信念。
  舒望死死的盯着她。
  昏过去之前，脑子里只记得她那双有些泛蓝的眼睛。
  跟铁鞭打斗的那几下，张桃桃的眼神没少往石壁上落。
  在石壁东方，赫然有一具只有下半身的女尸。
  看到的那个瞬间，张桃桃身上的杀气成倍的飙出。
  她不再说什么，每一招都是杀招。
  在妈妈面前杀掉这人成了张桃桃唯一的目标。
  她本就速度极快，让刘志忌惮。
  认真到极点，速度竟然还能翻上一番。
  刘志完全没看清她的位置，脸上已经连接了三脚，还被张桃桃剁下一只手去。
  只一照面，他就心寒胆裂。
  完全不是对手！
  她竟然也留了一手，刚才没用出全部的本事。
  得逃！
  留给刘志思考的时间不多。
  一霎那就下了决定。
  银光像一张大网，将他死死网住。
  上下左右无处逃生。
  张桃桃不再戏耍他，刀直奔脖颈。
  而刘志就像被吓傻了一样，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刀砍下，身首异处。
  这就死了？
  张桃桃心中畅快，却感觉到一丝异样。
  刘志的尸体就在她眼前腐化成一摊烂水，跟刚才被割下的舌尖没区别。
  单看他的尸体，似乎是真死了。
  张桃桃在原地站了五分钟，确认他没有复活的迹象，才把目光挪开。
  墙上的尸体被她小心的取下。
  她目前的尸体没有下半身，在尸体群中算是安详的。
  那些完整挂在墙上的尸体，无一不狰狞痛苦，看来在死前没少受折磨。
  张桃桃难得良心发现。
  “放心吧，一会我送你们一把火，你们这副样子就没人能看见了。”
  其中有不少都是异变者。
  若是被联邦发现，这些已经成为干尸的尸体多半也要拿去解刨研究。
  比起那样，一把火烧了算是个好归宿了。
  张桃桃带着母亲的尸体往外走，准备找个地方单独火化。
  走到半路，她才猛地想起来。
  石窟里好像还有个活人来着。
  张桃桃折返，将舒望扛起来，顺手在他炸开的鳞片上捋了两把。
  “这人鱼跟普通鱼摸起来也没什么差别啊。”
  她好奇的拔了一片，肩膀上的舒望痛的抖了一下。
  张桃桃心虚的松开手，也不知说给谁听。
  “可不是我拔的，它自己掉的。”
  鳞片作为犯罪证据，被张桃桃随手丢在石窟里。
  在海滩边随意选了个地方将舒望放下。
  看他这副惨样，张桃桃意思意思，往昏迷的鱼嘴里扔了片维生素糖片。
  她随身携带的也只有这玩意。
  能不能活过来就全看这条鱼自己的命了。
  在舒望的不远处支起一堆枯木，张桃桃就地火葬了母亲。
  “妈，你的骨灰我撒在海里了，海都是相通的，你的上半身跟下半身也算葬在一起了。”
  想起母亲生前爱美，张桃桃又补了一句。
  “妈，你放心，就算成了干尸，你也是最漂亮的那个。”
  她实在没怎么夸过人。
  想张嘴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干巴巴的说了一句，就把骨灰撒进大海。
  就在张桃桃忙着火葬的功夫，一条血线在石窟的浅水中划过。
  就像是血色的鳗鱼，顺着大海的波浪向外逃窜。
  等张桃桃忙完，举着火把准备一把火把所有尸体烧了。
  再进入石窟。
  地上的腥臭烂泥还在，却变了个颜色，像是干掉的鸽子屎，镶在礁石上。
  张桃桃眯起眼睛，举着火把靠近。
  不对劲！
  第8章
  刘志逃了！
  张桃桃用火把点燃了地上的烂泥，意识到这点。
  她嘴角下撇，眼神警觉的在周围绕了一圈，没发现他逃窜的痕迹。
  在她到眼皮子底下还能逃掉，刘志的本事看来不简单，除了那两条舌头之外，他一定还有别的能力。
  轻松的心情瞬间变得不愉。
  张桃桃把墙上的尸体摘下扔到已经点燃的火里，心中耿耿于怀。
  刘志究竟是怎么跑掉的？
  石窟里的氧气不多，下层又是海水。
  这把t火没能烧多久，才几分钟就熄灭了。
  上面的尸体甚至没烤到火，依旧还是原本的模样。
  张桃桃本就不痛快的心情更加不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