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
作者:
师诲 更新:2025-03-24 13:50 字数:2709
除夕夜,两位老人熬不住,春晚看了一个小时不到,就悻悻说着“越来越没意思”回房睡觉了。
徐因拿着一个份量可观的红包回卧室,有气无力地躺倒在床上。
病来如山倒,在她坚持不懈地连着吹了两天冷风后,她成功把自己作感冒了,咳嗽了一天。
凑合吃了几片消炎药和感冒灵颗粒,徐因吸了吸鼻子,决定如果明天再不好转,就去医院开药。
手机上消息不断,全是群发的拜年信息,徐因动手在网上复制粘贴了一条,依次又群发回去。
[为为]新春到,福气绕,愿您笑口常开,万事如意,阖家幸福!
[越夏]好难过,怎么还有人大过年的在上课【哭哭】
与之而来的是一张ipad下面压着外文课本的照片,右下端还有一只拿着水笔的手,那只手一看就属于女孩子,手指细长,做了红色的新春美甲,很喜庆。
[为为]辛苦了,我也是,大过年感冒了
[越夏]什么
[越夏]严重吗?有没有吃药
[为为]吃了一天的药但见效不大,考虑明天去医院看看
[越夏]哦哦好的,老师你注意休息,我上课啦
[游鱼]新年快乐
一个转账提示跳了出来,徐因点开看了一眼,吉利的8888。
她给谢津敲了个问号。
谢津回得很快,说外面有人在放烟花,问她要不要出来玩。
“啧。”
徐因面无表情地给他敲了一行“我感冒了”发过去,接收了转账,并丝滑地转给“徐为为”这个号。
[游鱼]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徐因仔细想了想,觉得犯不着跟他客气,就说睡一觉起来再说,好了就不去医院了。
[游鱼]可以,不舒服随时给我打电话
徐因打了个呵欠,缩进被子里,懒懒散散地点了点手机屏幕,回了个“好”字。
手机上蓦地跳出来一个视频通话界面,徐因犹豫了一下,按下接通键。
她裹紧了被子,声音沙哑地问谢津,“干什么?”
视频只有漫天烟火砰砰作响,谢津的声音模糊不清,“给你看烟花。”
“没有烟火大会上的好看。”
徐因觉得自己神志不清,不然她为什么要提起以前过年和谢津去烟火大会的事,不过她现在是病人,病人可以适当的不讲道理。
“你看起来不太好,确定不需要我过去吗?”
徐因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她拒绝说:“我刚吃完药,说不定睡一觉明天就好了,你不要添乱。”
谢津勉强同意,跟她确定时间,“明天早上八点我过去一趟。”
“你要是起得来六点来都行,我爷爷奶奶每天晚上八点半睡,早上五点半醒。”
徐因说着,又问:“你的伤好一些没有?”
“结痂了。”谢津把领子拉下来一些给她看,“伤口不深,你不要担心。”
徐因冷笑,“我才不担心你,你死了我正好继承你的遗产,实现财富自由。”
谢津又给她转了一笔钱。
徐因收了转账,对他讲:“我要睡了,明天见。”
谢津没再打扰她,“好,晚安。”
知觉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徐因跌入梦乡,再醒来时天光大亮,她从床上爬起来,觉得自己好多了。
老旧小区隔音不太好,隔着门板,徐因清晰地听见了谢津的声音,她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早上八点半。
徐因起床洗漱,路过客厅时和谢津打了个招呼,朝他伸出手。
谢津有些疑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红包递给她。
徐因也很疑惑,她说:“我是要热水。”
谢津:“……”
谢津重新倒了杯热水给徐因,不太自在地讲:“新年快乐。”
徐因红包和热水一起收了,她抿了口热水润嗓,回道:“大吉大利。”
盖因谢津来得早,爷爷煮饺子时一并煮了他的份,徐因盛了一碗坐在谢津旁边,压低声音抱怨,“回家过一次年十顿里面八顿饺子,真的有必要顿顿饺子吗?”
谢津把自己碗往她那边推了推。
徐因眼疾手快,趁爷爷奶奶没往她这边看,飞速夹了一半到谢津碗中。
——剩下的也不是她不想夹,是谢津抬手挡住了碗,徐因再动作幅度大些就露馅了,迫不得已,她把剩下的饺子吃了。
吃过饭后,谢津收拾了碗筷去刷碗,徐因在沙发上坐下,被爷爷奶奶拉了下衣服,坐到他们中间去。
“怎么了?”
奶奶试图把声音放轻点,免得被外人发现,“你这个哥哥是怎么想的?他不是长吉人吗?二十来年没过来过,怎么今年就过来了。”
徐因也放轻了声音,“他父亲去年冬天去世了。”
爷爷皱起眉,“……那你也要注意,不是我说因因,你妈年纪也大了,身体不大好,有什么事也该过去了。”
“爷爷你说这个做什么?”
奶奶恨铁不成钢地在她手上拍了一下,把话挑明了,“他是你妈的儿子,也是有继承权的,你懂不懂哦。就算这几年行情不好,你家那房子多多少少也能卖个一百多万。”
徐因无法解释,她抿了一下嘴唇,无所谓说:“那房子谁爱要谁要,谁要谁给我妈养老。”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哪能不要房子呢?!”
徐因听得头疼,她抬手指了指厨房,“该听见了。”
然后站起身说:“我感冒还没好,去医院开点药。”
说完回房间换了衣服,溜之大吉。
谢津正好刷完了碗,看她要跑也跟着和爷爷奶奶打招呼,一并走了。
出门后谢津问徐因发生了什么,徐因不耐烦道:“一点破事。”
谢津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问徐因去哪。
大年初一老天爷也没开眼,天气仍是灰蒙蒙的不出太阳,徐因朝指尖哈着热气,好一会儿才说:“春节档有你参与制作的电影吗?”
谢津停顿了一下,回答说:“有,但应该不是你喜欢的风格,商业喜剧片。”
“就这个了,天太冷,不想在外面逛。”
谢津去开车,订票前他问徐因,“不先去医院看看吗?你还在咳嗽。”
“比昨天好多了,”徐因忍着嗓间泛起的痒意,摇摇头,“不想大年初一去医院。”
谢津评价她说:“讳病忌医。”
徐因不听,坐在副驾驶低头玩手机。
他们来得早,电影挑得是当天最早的那场,徐因买了大桶的爆米花和两杯热橙汁,交给谢津拿着进了放映厅。
电影看了一半,徐因靠近谢津小声问:“你怎么接这种片子?”
谢津后仰了一下身体,拉开距离,随后才说:“钱多。”
徐因没再说话,她默不作声地吃着爆米花,眼睛望向屏幕。
谢津觉得她对这部片子的评价应该不会高,所有导演与编剧精心设计的笑点在徐因这里全然无效。在整个影厅绝大部分观众都笑得前仰后合时,徐因的笑容还不如早上他递给她一个红包时来得大。
尤其是电影的高潮片段,她明显走了神,对影片毫不在意。
要命,怎么才能让她心情好一些?
谢津犯难地思考着,全然注意到他自己也走了神,电影播了什么完全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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